“他們上來了,一會兒給我製造沙暴,我帶二十個人往正北方向進攻,吸引敵人的注意力。”
朱小福扯開布條,在手上纏了兩圈,隨後連同刀柄一起纏繞。
“何警官,你帶剩下的人找機會突圍,能走幾個是幾個。”
他語氣平靜地下達著命令,將布條打結收緊。
“營長,你帶人突圍,我帶人去進攻!”
朱小福沒有回話,而是站起身看向出口的方向。
神性讓他的軀體獲得了質的飛躍,強大的聽力讓他能感受到出口之外的動靜,敵人似乎等不及了,正在靠近洞口。
何小偉背著氣若遊絲的吳軍,想要開口跟何小偉說點什麼,最終卻還是止住了。
就在這時,淡藍色的煙霧在洞口彌漫,又迅速湧起一陣風將煙霧送了進來。
“催淚瓦斯,吹散它。”
朱小福喊了一聲,提著刀站在人群前麵,死死盯著被煙霧充斥的隧道。
他知道等催淚瓦斯擴散後,敵人就會開始進攻。
狂風帶著煙霧撲麵而來,幾名能操控氣流的覺醒者立刻出手對抗,兩股氣流在洞道中間激烈相撞,煙霧被死死擋在朱小福麵前。
僅僅堅持兩三秒,煙霧再次開始緩慢推進,金陵的覺醒者實在太多,相比之下隻剩下百餘人的突擊隊,實在難以湊出足夠的力量來對抗敵人製造的風暴。
“我來!”
那些因為過度使用力量,身體已經快到極限而被迫停手的覺醒者見同伴抵擋不住,毅然決然地走了上來,想要幫助那些尚還健康的同伴。
“虎哥,你不能再出手了。”
“少廢話,我半條命都沒了,還要剩下半條有卵用,你們閃開,讓我們來!”
朱小福扭頭看了他們一眼,本想勸阻,但又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他們還有很強的戰鬥力,但繼續爆發力量勢必會對身體造成無可挽回的傷害,就像延平那樣徹底被燃燒的神力吞噬肉體。
可讓他們躲在後麵讓其他同伴頂上去,恐怕也不是他們的自尊心能接受的。
朱小福沒有去勸阻這些人,也許這才是最正確的選擇,身體瀕臨崩潰的人與其拖累彆人,不如主動把機會讓給還有餘力的同伴。
“準備!”
朱小福呼喚著身後的同伴,隻要風幕開始反推,他就要帶領同伴殺出去為其他人開路。
強勁的風聲在洞道裡響起,激烈的碰撞中氣壓都有些升高,朱小福眯著眼睛靜靜等待同伴開始發力。
看著那片灰藍色的煙霧,朱小福不禁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殺人的場景,那是一場大火,燒出來的煙也是這麼個顏色。
那是一次不太體麵的戰鬥,他被人打得半死,像狗一樣躺在地上,最後他趁著那些匪徒在對女人施暴的時候,爬起來放了一把火。
逃走之後他躲了三天,害怕得不敢跟任何人接觸,直到饑餓把他從迷茫中打醒,後來他就變了個人,殺人越貨成了家常便飯,成功上了老家政府的通緝名單。
本來以為這輩子都要活在那場大火的陰影裡,直到後來同鄉的夥計跟他說隔壁東海有個叫五馬山的地方有大買賣做,管吃住。
嚴苛又枯燥的訓練讓他感到非常厭煩,但大型基地裡那種正常的人類社會以及安全穩定的環境又讓他舍不得離開,在那裡沒人在乎他的過去,他可以重新用一個乾淨的身份去生活。
在那裡他可以做個正常人,而不是每晚都要枕著刀槍入睡,午夜夢回驚醒後誤殺了女伴的驚弓之鳥。
他還記得那個女人死前的慘狀,那雙漂亮的眼睛裡滿是難以置信和痛苦。
朱小福為此痛苦了很久,從來沒敢對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被人知道了的話,就沒人願意和他同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