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閘緩緩開啟。
保安如同雕塑一般站立在路旁,腰杆筆挺,莊嚴敬禮。
“領導快請進!”
坐在副駕的劉涵掂了掂手裡的煙,看著保安冷笑著說道:“我叫邢道榮,我記住你了。”
劉涵給出去的是一包塔山,回來的是一包塔山帶兩包玉溪。
這保安看來是個隱世高人啊,都能讓香煙下崽昂!
聽到車裡人飽含威脅的暗示,保安腿肚子有些哆嗦,暗叫一聲苦也,小跑湊到車邊,咬咬牙又遞進去一包煙。
“領導,剛剛是我有眼無珠,但也不能全怪我啊,我隻是按規矩辦事……領導,領導你彆走,你聽我解釋啊!”
劉涵搖上車窗,汽車緩緩駛入學校,隻留下保安在風中淩亂。
“劉隊,你這樣收他的煙可不太好,上麵知道了要處分你的。”
開車的光仔有些擔憂地說著。
“我給他十個膽,他有種就去告,我了不起就是挨兩句罵回村裡掃廁所,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他。”
光仔無奈地搖了搖頭:“時局不同啦劉隊,兵團跟村裡不是一回事兒,最好還是不要壞規矩,何況你還是村長身邊的人。”
劉涵本想說這點小事無所謂,但轉念一想光仔說的也有道理,還是不要影響兵團的形象。
“你說得對,這事兒是我沒考慮周全。”
見他聽勸,光仔轉憂為喜。
隻見劉涵掏出手機搗鼓兩下,重播了上一個號碼。
“喂,馬廳長……哦忘了你不姓馬你姓王啊……嗨嗨你說話真逗……沒啥事兒,我就是跟你說一聲,今天的事兒不要說出去……你彆管那麼多,反正我今天沒來過……要是讓我那些同事知道了,彆怪我去你家點菜……就這樣,先掛了啊。”
光仔嚇得差點方向盤都沒抓穩。
“劉隊,你……”
劉涵收起手機嗬嗬一笑:“那小子也是村裡出來的,前天才走馬上任,他懂規矩的,不會出去亂說今天的事。”
還以為劉涵是要補救,誰知道他竟然是銷毀證據,還直接威脅那位剛剛替他壯聲勢的廳長。
光仔徹底無語,心說你要不去彆的隊吧,我有點怕你。
將來在稽查部惹出禍端,千萬彆把我的名字說出去啊!
兩人把車停了,光仔問道:“咱們現在咋弄,難不成直接去那個校長的辦公室調查?”
“你看你,年輕人真是莽撞。”
劉涵老氣橫秋地批評了光仔一句,渾然忘了光仔還大他兩三歲。
“劉隊,那你說咋辦。”
“咱們先弄點證據,然後就能順理成章給他弄進班房,他進去了後麵的事就好說了。”
光仔嘴角抽了抽:“你要栽贓啊?這……上麵反複強調過不能再乾這種事了,萬一玩脫了咱們可都要……”
看他這語氣,估計也是乾過這種缺德事的。
“你看你,格局又小了,當然是走正規渠道去調查啦!”
光仔看了看周圍的教學樓,苦笑道:“就咱倆咋調查?那個李川的問題是貪汙受賄,但是現在相關的人都找不到,剩下的線索還在摸。劉隊,這人不是什麼大魚,咱們現在案頭壓著一堆名單,這種費力氣的細致活都是丟一邊等後麵再處置,咱們還是先去把好辦的、緊要的先辦了吧。”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你的調查方向就不對,今天我就教你兩招。”
劉涵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
這個李川的情況歸光仔負責,不過兵團進城發動的“大清洗”有太多更重要更緊迫的事要做,李川這種位置不算特彆高,又不具備必須馬上處置的要素的人物,一般都是先放著。
調查是需要時間的,這幾天實在騰不出手來查他一個高中校長,劃不來。
光仔被劉涵訓了,心裡很是不服,心想我好歹也在稽查也乾了兩三個月,現在也算是上手了,你劉涵說白了就是來鍍金的,你個二把刀還教育上我了。
劉涵張望了一會兒,拉開車門走下去:“肘,跟我來。”
光仔跟著劉涵下了車,也不知道劉涵想乾嘛,反正直接往教學樓去了。
“光仔,你上的什麼大學?”
“東海大學,跟村長是校友。”
說到這個,光仔的語氣都有些神氣起來,也正是靠著這層“校友關係”,他才有幸被丟進稽查這種實權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