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更應該要黃金才對，那些人的家裡可不放下一百萬噸糧食。”
凱瑞皺著眉頭說道，能坐到這個位置顯然也不蠢，一下就找到了林楓話中的漏洞。
林楓哈哈一笑，慢慢悠悠點上一支新的煙，緩緩說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我有幾個朋友，他們在北方有著巨大的影響力，但眼下遇到了一些小問題，他們治下的地盤在很早之前就出現了一些不太好看的虧空。本來一切都是掩蓋過去的，但是權力的變更讓局勢出現了轉變，他們一直在頭疼怎麼補上虧空，以免被孟昌易找麻煩。如果我現在能幫他們這個小忙，那他們也會記我的好，在接下來的某些表決中為我舉起尊貴的右手。而且你應該很清楚，對於現在的大夏來說，黃金的價值遠不如糧食，我們有著遠比聯盟更多的人口，更大的糧食壓力。”
凱瑞單手托著下巴靠在椅子上：“你是說，你打算用糧食幫他們保住位置，換取他們在暗中對兵團的支持？”
“不是打算。”林楓輕輕搖頭，“而是已經決定了，我將用兵團的存糧先為他們補上缺口，這意味著虧空到了我的頭上，我可不想讓我的民眾因為我挪用了庫房的物資而生氣。所以這件事得儘快，如果等到談判結束後你才能給我貸款，那到時候無論是數目還是利息都得變一變了，而且我也未必會選擇聯儲。”
“這真的很難決斷，這已經不是正常的借貸，而是賭博。”凱瑞無奈地攤了攤手，“你要我賭談判能成功，賭你們的經濟能迅速恢複，賭你不會賴賬。我是生意人，不是賭徒。”
“天底下一切不都是賭嗎，你敢說你見過真正零風險的生意嗎，北美政府都有隨時垮台的風險，遑論其他？”
“你說的確實沒錯，但這種形式的借貸風險太大了，我們首先看的是能否收回貸款，而不是麵對豐厚的利潤就昏了頭。”
“凱瑞，你怎麼這麼膽小？”林楓苦笑連連，“我們現在麵對的是前所未有的變局，所有人都置身在風暴之中，你不會以為還能用以往在平靜海麵航行的經驗來應對吧？領路者那樣的神靈都看好兵團，聯盟也在為兵團輸送不要錢的援助物資，怎麼到了你這還瞻前顧後了？”
凱瑞抿著嘴沉默不語，眼神中明顯能看到糾結。
林楓繼續說道：“忘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與其研究那些無用的評估數據，不如想想我的能力，相信神靈的眼光。你難道不擔心會有人取代你的位置嗎，難道覺得墨守成規就能對抗那些獲得了超能力迅速崛起的新貴嗎，就算兵團真的還不起錢又怎麼樣，這不過是聯儲眾多壞賬中微不足道的一筆罷了，但你卻能得到彆人沒有的東西，一百萬噸糧食就能獲得神靈的好感，你以為這是什麼？這是通往天堂的門票！”
普普通通一句話，直接擊碎了凱瑞的猶豫。
他在這一瞬間想起了林楓所蘊含的價值，如果能通過他搭上神靈的關係，那意義就不一樣了。
再說了，明知道收不回來的貸款他也不是沒少放，隻是這一次的性質和數目都比較複雜……
“唔……我承認你說的話讓我很心動。”凱瑞坐直身體，語氣鄭重了些，“好吧，我們先把彆的問題放下，來談談期限、還款方式的問題吧，你多久能償還這筆債務，用什麼形式支付？”
這次換成了林楓放鬆下來，他微笑著靠在椅背上翹起二郎腿，輕輕吸了兩口煙，淡淡地說道：“短期內我不會還給你一毛錢本金，並且在未來隨著兵團的不斷發展，你得不斷追加貸款給我，每個季度我會償還一筆利息，等到兵團緩過氣來，我再償還本金給你。”
凱瑞哭笑不得，拍了拍大腿後說道：“你都這樣說了，那乾脆直接去我們的金庫拿錢吧！”
“不要說得好像我是在搶劫。”林楓懶洋洋地說著，“這樣的錢，聯盟以前可沒從大夏那邊少拿噢。”
“兵團怎麼能跟聯盟相比，北美國債的堅挺程度全世界第一，不能相提並論。”
坐在一旁的麥斯心裡已經笑翻了天，林楓果然是先給個好的再拉坨大的。
林楓現在的要求已經脫離了常規的借款性質，無形中就有點像是把借錢變成了賣股份！
那話怎麼說來著，朋友找你借錢做生意，借著借著讓你把錢入股了，這他媽是最操蛋的事。
林楓現在不像是在借錢，更像是在進一步拉北美下水，隻要凱瑞同意借這筆錢出去，那以後聯儲就有可能要被林楓綁上船。
難怪隻要一百萬噸啊，這是怕要多了會把凱瑞嚇跑。
直接跟姑娘說我想跟你睡覺是要被抽嘴巴子的，但可以先說我想請你吃飯嘛，等第一個門檻邁過去了，再一步步軟化她的心。
“你這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和信譽，還是不相信神靈的眼光？”
凱瑞無言以對，這種問題怎麼回答都不太好啊。
他內心陷入激烈的糾結，林楓說的內容對他確實存在很大的吸引力，但這依舊無法掩蓋背後的風險。
兵團的償還能力實在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號，這借出去的錢極有可能打水漂，如果將來林楓兵敗被殺，孟昌易可不會大發善心替他還錢。
但兵團畢竟有聯盟的扶持和幫助，最關鍵的是林楓得到了領路者的支持，這裡麵蘊含的意義就值得深思了。
神靈會做賠本買賣嗎？
放在以前，這樣的要求凱瑞肯定不能同意，但眼下的形勢已經不同於往日，所以他一時間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我覺得你不需要什麼評估報告，凱瑞先生。”
作陪的麥斯突然開口，凱瑞疑惑地轉頭看去。
麥斯笑吟吟地替他倒了一杯酒，緩緩說道：“最大的莊家已經完成了評估正在瘋狂抄底，你直接跟投不就行了嗎，還有什麼比跟著莊家賺錢更簡單的事？”
國會山前那一座座來自世界各地的雕塑突然在凱瑞心中浮現，他深吸一口氣後說道：“好吧，現在來談談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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