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旅館後，林楓提著打包的飯菜回到了五馬山基地，來到自己的辦公室。
剛吃了兩口，關海山敲門走了進來。
“死洋鬼子咋說？”
林楓咽下嘴裡的飯菜，說道：“說要商量，我看著不像是能出多少血的樣子。”
“那要是給不了多少好處，這事兒咱們還辦嗎？”
卡洛斯等人確實沒猜錯，林楓開口要兩湖純粹是漫天要價，他自己心裡也清楚這不現實。
不過有棗沒棗摟一杆再說嘛，賠償一定要有，至於誰來給，北美要是願意替孟昌易當怨種他也不在乎。
結盟對雙方有利，但現在卻反倒是給林楓增添了風險，多少再剜一塊肉下來補償林楓也說得過去。
就看這價碼能不能談攏了。
“恐怕不辦都不行，箭在弦上，我們要是唱反調，以後北美的錢也難要了。”
林楓歎了口氣，這件事也算徹底試出了北美的態度，以後有些事得多防著點了。
“那你說咱們要些什麼合適？”
“現在不是看我們想要什麼，是看孟昌易著不著急，你打個電話，叫金爺來一下。”
“好。”
上次因為內鬼的問題，龐建軍臨時從餘杭調了一批人來支援總部，接連碰上一堆事情，金河到現在還沒回餘杭。
林楓吃完飯，金河也到了辦公室。
打了聲招呼，林楓開門見山地說道：“金爺，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繞彎子，我有件事得托你去辦。”
金河摸出煙袋，一邊扯著煙絲卷煙一邊說道：“你說就是了，吃了兵團分的糧，乾點活應該的。”
“我希望你帶上一批得力的人手暫時脫離兵團。”
林楓的話如此突兀又詭異，仿佛是要趕走金河一般，但金河聽完後僅僅隻是手裡卷煙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很快又恢複如常。
“嗯，你想讓我去乾點啥？”
“兵團已經跟北方達成了協議，雖然說這根本就是婊子的牌坊，但麵子上的工程還是要做，有些事我們還是得乾，又不好被他們抓住辮子拿來做文章，所以兵團需要一批在外麵的幫手。”
金河卷好煙，舌頭一舔，潤濕了煙紙一裹，拿著煙輕輕磕了兩下後笑著說道：“你想繼續對外擴張，又不想被人說你破壞和平攪動內戰，所以你想讓我脫離兵團去乾？好處你得了，罵名也是我們來背？”
林楓沒去回應金河的揶揄，隻是自顧自地說道：“我們在粵東經營了很久，已經有了不錯的民眾基礎，我覺得是時候動手了，你們帶著粵東的兄弟起事，兵團會在背後支持你們，事後等時機成熟了再並入兵團。”
金河點起煙來思索幾秒，沒有去接林楓的話，反倒是問道：“司雅怎麼樣了？”
林楓眼神略微一黯，有些躲閃地說道：“不瞞你，那些藥把她的身體弄垮了，恐怕沒多少日子了，好的話半年一年，差的話三五個月。”
金河抽著煙目視牆上的掛畫，一言不發。
林楓隻好說道：“這件事是我欠你們人情，等形勢穩定，兵團會補償你們，等拿下粵東之後，你跟司雅指派一個人選，我讓他主持浙省的工作。”
金河依舊抽著煙沒有開口，林楓沉默了片刻，繼續說道：“兵團增加餘杭的軍費預算，我會特批餘杭保留一支獨立武裝，不需要接受總參謀部指揮。”
金河突然哈哈一笑，扭頭看向林楓，“林楓啊林楓，你把我們當成什麼了？”
林楓皺起眉頭看著金河，不知道對方到底想要什麼。
金河用力吸了一口煙，火星燒得通紅，未經精細加工的廉價煙草燃燒的氣味相當衝。
“我們一直都以救災兵團的成員自居，在為了拯救同樣受苦受難的百姓而奮鬥，可從來沒因為資格老就跟你要過什麼特殊待遇。司雅的副指揮職位是你自己給的，比其他地方多的那幾車煤幾袋米也是你自己給的，我們的部隊雖然不用聽於勝利的意見去打散重組防止拉幫結派，但是哪次作戰煤聽過你的指揮啊。我們把你當自己人了，可你心裡想的是什麼你以為彆人看不出來啊，我看你就沒拿我們當自己人吧？”
林楓臉色有些不好看，靠在椅背上默不作聲。
對餘杭有所優待是兵團高層心照不宣的秘密，平時不會拿到台麵上來講。
金河嗤笑一聲，冷冷地說道：“你不過是把一切當成了交易，就像現在一樣，你要我替你擔風險、背罵名，你覺得我會計較得失，所以一上來就許諾好處，你拿我當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手下呢。”
林楓麵露羞愧，無奈說道：“我隻是想補償你們。”
金河雙指夾著煙，指著林楓，表情突然變得憤怒：“我們全都發過誓，就算之前有仇，以後也得是吃一個灶的兄弟，你他媽拿幾個臭子兒就要來侮辱你的兄弟了，林楓，你好意思再提那天發的誓嗎？”
林楓閉上眼睛沉默了好半晌，這才長歎一口氣，說道：“好吧，是我小人之心，我跟餘杭的兄弟道歉。我重新說一遍，兵團現在需要有人去辦一件棘手的事，我覺得你們很合適，希望你們能犧牲一下。”
金河收回手，冷哼一聲後咬起煙頭，淡淡地說道：“那就請總司令說明任務吧，我全力完成就是了。”
“粵東駐紮了南亞輪換下來的精銳，同時有著大量從南亞返回的雇傭兵和難民，還有大量背景複雜的歸化人士。這個地區無論是守備力量還是軍隊戰鬥力都很強，加上有著開拓隊伍從戰場帶回來的凶狠風氣，民風極其彪悍，不是金陵這種沒經過風浪的軟腳蝦，你們要謹慎對待。
正麵硬碰硬我們未必有勝算，很可能要吃大虧，兵團現在需要積蓄力量，不適合再發動大規模戰鬥，而且畢竟都是自己人，沒必要為此流血。所以我們一直以來的計劃都是從民間發力，用道德與正義去感化當地相關人員，目前我們已經通過各種渠道，取得了相當一部分高層的支持。基礎已經有了，就差一個引爆的由頭，你去了粵東之後，我會讓當地有意舉事的人和你對接。”
金河抖了抖煙灰，不鹹不淡地說道：“多久要搞定？”
“和談完成後你就出發布置，儘快啟動，我們的庫糧不多，不能等到快見底了讓民眾產生恐慌，之後還要響應曹西進在南亞的行動，一切都要快。”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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