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紅蓮的講述,唐蓮忍不住怪笑一聲,道“就你們這個德行,也配當門派的火種?
要我說,魔劍門之所以差點兒覆滅,和你們這些人,脫不了乾係。”
“你可以侮辱我,可以侮辱景侖那個人渣,甚至可以侮辱邱長老,唯獨不能侮辱魔劍門,更不能侮辱為魔劍門而死的人!”
紅蓮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強硬,眼神堅定。
那是一種縱然你可以殺了我,但是卻不能改變我想法的堅定和強硬。
“好好好,我收回之前的那句話。”
唐蓮伸手示意紅蓮繼續,道“然後呢?你們這些人來到山都府以後,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和你師兄的境遇不大一樣?”
“我和景侖不一樣,他是本門長老的遺孤,而我,隻是師尊在逃離天劍府的途中,隨手撿到的一個孤兒。”
紅蓮自嘲地笑了笑,道“所以,我們兩人的年齡雖然很是相近,根骨天賦也極為相近,但是他的待遇,卻要比我好上許多。
在我坑蒙拐騙,為宗門攬取靈石的時候,他不是在靈脈洞府中修煉,就是在師尊和其他長老的指點下,修煉各種法術。
他高床軟臥、素手添香的時候,我以天為被、以地為床。
然而就算是我為宗門付出了一切,也仍然無法和他相提並論。
在師尊和其他長老的眼中,他是魔劍門的希望,是擊敗天劍門的希望,而我,隻是一條招之則來呼之則去的野狗而已。”
說到這裡,紅蓮的淚水,再也止不住了。
兩行清淚,順頰而下。
“家狗?野狗?嗬嗬嗬”
唐蓮怪笑一聲,道“在我眼裡,不管是他這個家狗,還是你這個野狗,分彆似乎並不大,都不能撐起魔劍門的門戶,更彆說是將魔劍門的薪火的傳承下去。
我要是魔劍門的祖師,一定會被你們這些不肖子孫氣得從地底下爬出來,然後再被你們給氣死。”
唐蓮微微頓了頓,繼續說道
“想要傳承一個宗門,除了靈石、丹藥、功法、靈材、領地這些外在資源,
還需要一批敢打敢殺敢衝的門人弟子,
更為重要的是,還需要一種能夠讓所有人擰成一股繩的精神,亦或者是一個能讓所有人為之奮鬥的目標。
資源這些外物,可以去偷,可以去搶。
門人弟子,可以培養,也可以招攬。
但是精神或者目標,需要時間去塑造,去樹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比如說,你想重建魔劍門,你首先要做的是,賺取靈石。
當然了,做劫修也是個好辦法,卻不是個長久之計。”
唐蓮掰著手指頭,侃侃而談道“修士賺取靈石,無外乎三條路。
第一,成為職業的獵妖師。
召集一群實力弱卻不怕死的散修,帶領他們去獵殺妖獸、捕捉妖獸幼崽、采摘稀有罕見的靈草靈藥。
這一條,門檻雖然低,是個修士都能乾,但是,一旦遇到突發情況,就有全軍覆沒、血本無歸的可能。
為長久計,這一條,隻能用來積攢原始資本,不能長久施展。
第二,招攬擅長各種技藝的修士,開設店鋪。
不管是符籙、丹藥、法衣還是法器靈器,都是修士日常的必需品。
你隻要精通其中的一種技藝,就能賺取大量的靈石。
就比如說符籙和丹藥吧。
眼下的天寶城全境,修士和妖獸雜居,每日都有數不清的妖獸死在人族修士的手裡,同時也有數不清的人族修士死在妖獸的利爪之下。
在修士和妖獸打鬥廝殺的過程中,什麼東西消耗得最快?
符籙和丹藥爾。
隻要你掌握其中一種技藝,就能賺個盆滿缽滿。
第三,做無本買賣。
或做危險性極高的劫修,或去花樓裡做花魁。
當然了,不管是哪一種,你都未必做得來。
除了這三個辦法外,我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能夠賺到足夠重建一個宗門的靈石。”
認真聽完唐蓮的分析,紅蓮的臉上,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獵殺妖獸?
她不擅長。
繪製符籙?煉製丹藥?裁製法衣?煉製法器靈器?
更不擅長。
做劫修?
修為尚可,實戰能力卻是稀鬆平常,說不定還沒搶走彆人身上的寶物,就被彆人給劫了。
做花魁?
要是放在以前,說不定還可以試試,但是現在滿身的疤痕,除非是性癖怪異的客人,不然的話,隻怕是要餓死,也接不到一位客人。
“按道友的說法,妾身好像一無是處。”
紅蓮自嘲一笑,道“如今相貌毀了,便是連最低賤的花樓營生,也乾不來了。
如此無用之軀,也怪不得遭人嫌棄。”
唐蓮並未搭理紅蓮的自艾自憐,繼續說道
“退一步講,就算你賺到了靈石,也得有得力的人手,才能撐起一方勢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