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巔突然起了風,風很大,吹得地上的積雪起了白色的塵沙。這座山的山頂比較平緩,也很開闊,適合對決。
胡日煌一身金龍出海金線黑袍,腳下黧黑蟒紋靴,站在空曠的雪地上。又一陣風吹過,吹起耳邊的短發。
自從來到昆侖,頭發長得格外快。昆侖蛇族習慣將長發豎起,他的頭發剛剛齊耳,索性散著,顯得有些桀驁不馴。
對麵,也站立著一個黑衣人。那黑衣人還披著件黑色披風,戴著青麵獠牙的黑色麵具,一頭黑發用黑玉發箍在頭頂豎起。
胡日煌看著他,眼裡滿是驚訝與不可置信,心中如海浪翻騰。
“果然是你——”即便帶著麵具,胡日煌還是從身形認出了他。
“哼……”黑衣人冷笑了一聲。
“黑狐王,想不到吧,前不久還和你並肩作戰的人,轉眼就成了你的冤家對頭……”
黑衣人語氣桀驁,帶著譏諷,像是在嘲笑他的有眼無珠。千算萬算,唯獨沒有防備過身邊的人。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許久,胡日煌輕聲問道。
此時,他多希望對方能夠給他一個身不由己地答案,總好過信任之人的背叛。
“哈哈哈哈……”黑衣人放肆地大笑起來。
“黑狐王啊黑狐王,你還是那麼迂腐,活該你整天被人算計。我為什麼這麼做?我早就想這麼做了……”
“你以為我真心實意地幫你?那都是為了拖延時間,把你拖在萬靈島,方便我私底下在這裡布局罷了。”
胡日煌眼中的震驚變成了冰冷入骨:“你還是沒有告訴我,你做這麼大的局,究竟是為了什麼?”
對方似乎很開心,又用勝利者般的語氣,“嘿嘿”地笑了幾聲。
“為什麼?我暫時還不想告訴你,既然你以身入局,那就陪我好好玩玩吧!”
胡日煌目光如刀,一眨不眨地看著對方,說道:
“既然我已經認出了你,你為什麼還戴著麵具,不敢以真麵目見我?”
黑衣人不屑地哼了一聲:“遮了怎樣,不遮又怎樣?黑狐王目光如炬,竟然也分不清黑白陰陽,親疏敵友,那我在你跟前不戴麵具,你就認我做自己人嗎?”
胡日煌一愣,麵前這個人,明明是自己認識的陶明染,又似乎不是。看身形、聽聲音,分明就是那紙紮門的唯一傳人,可給自己的感覺卻有些陌生。
而且,對方並沒有用任何幻術來掩人耳目,眼前這個人,分明就是原本的樣子,不是妖魔鬼怪幻化而成的。
“你問完了,該我問了……”對麵的人一身陰邪之氣,絲毫沒有陶明染的陽光明媚。
“你怎麼在這裡堵我?”
胡日煌沉默了一下,解釋道:“翼蛇身上的追魂符把我們引到這附近,我就猜到你會金蟬脫殼,留下人阻擋我,自己趁機逃走。”
“於是我命人在原來的地方等候,而我就在這山後守株待兔。”
黑衣人用手指搔了搔下巴,說道:“先糾正一下,我從沒想過‘逃走’……隻是時機不到,我不便見你。不過你怎麼知道我會走這條路呢?”
胡日煌冷笑了一聲:“追魂符的位置是在山體裡,想必這山中有個洞,既然有山洞,就肯定有出口,還不止一個。”
“根據你對我這一路的埋伏,能看出你是個狂妄自負的人。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將山洞出口設在峽穀、陰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