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明染掐了個指法,念道:
“紙紮門列位先輩在上,晚輩陶明染上表,紙紮門人陶墨染,被九尾狐奪舍多年,當日門主念及年幼,將其放逐在混沌界,磨煉心智,端正品性,以盼來日走上正途。”
“奈何他不念恩德,不行善因,反助長怨懟之心。多年來在混沌界浸染,妄圖奪取紙紮門,進而籌謀天下。”
“今日我重傷在身,無奈請昆侖蛇王替我紙紮門清理門戶,鏟除惡人。”
“列位先輩勿怪,如奶兄有一絲殘魂尚在,來日陶明染必將上窮碧落下黃泉,將他帶回紙紮門,以告慰先輩和父母……”
黃紙燃儘,想到素未謀麵的親哥哥,陶明染眼角滑下一滴清淚。
如果他還在人世,自己也不會這樣孤孤單單了。
回過頭來,看著朝柳昆侖扔紙人的陶墨染,他純淨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決絕。
“陶墨染,就算知道你是九尾狐奪舍,害我親哥哥,我父母和門人念在你是無知幼兒,將你養大成人,從沒有虧待過你。”
“你卻走上歧路,恩將仇報,今日我已經上表紙紮門列位祖宗,要清理門戶。”
說完,朝著柳昆侖喊道:“蛇王不要有所顧忌,早點滅了這妖獸,還天下太平。”
聽到陶明染語氣堅定地叫自己“妖獸”,陶墨染冷笑一聲:
“小崽子,紙紮門隻剩下我們兩個人,你非要對我斬儘殺絕嗎?”
“你以為殺了我,就能天下太平了?昆侖山頂的禁地是誰打開的,靠我一個人,可做不到,彆什麼屎盆子都往我頭上扣。”
見陶墨染這樣說,柳昆侖乾脆收了招式,問:
“除了你,還有誰?說了,還有轉圜的餘地。”
“看看你們這些人,關心的永遠是彆人,卻從沒有想過你們自己就要死了。”
“哈哈哈——”陶墨染仰天大笑:“我無父無母,無親無友,所有人都在指責我,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
“開始我並不知道因為什麼,隻感覺自己是不祥之人。今天才明白,原來我生來就和你們不一樣。”
“紙紮門可憐,昆侖蛇族可憐,天下人都可憐,難道我就不可憐嗎?”
“既然大事不成,就算是死,我也不要你們這些虛偽的蛇族臟了我,我還要帶著你們這群人給我陪葬……”
說罷,眼神中突然透出一陣狠厲,他單手簡單捏了個指法,一張黑色薄紙瞬間割破了自己的喉嚨。
他黑色的身軀在空中晃了三晃,直直向下麵掉了下去。
可還沒落到地上,整個身軀就像灰塵一樣,被風一吹,便散開了,一粒微塵都沒有留下。
奪舍的人一旦死了,便是永遠地形神俱滅。
這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就這樣消失殆儘了。
陶墨染一死,那些厲鬼像沒頭的蒼蠅,四散奔逃,沒有逃走的,也很快被吳音和朱勇存打散了。
柳昆侖呆愣了一下,原本他會以為對方殊死頑抗,死在自己的劍下,可沒想到陶墨染竟然以這種方式拉著他們同歸於儘。
威脅沒有了,可很快,周圍的山石大地開始劇烈晃動起來,甚至站立不住。
那些殘存的厲鬼和妖獸像被嚇著了一樣,四處跌跌撞撞,見到這裡有出口,都一窩蜂朝著這邊奔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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