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
楊元奇、李清照和秦伯翰聊些瑣碎事。
秦伯翰突然想起一事來，道：“我那遠方親戚秦檜和清照弟妹是親戚哩，他應該算你的表姐夫？”
李清照很迷茫，她和那邊幾乎沒有接觸。血緣上來說，這點確實如此。李清照的生母王氏是王珪的長女，去得早，後母對她又極好。王家和李家交流就少，可以說王家隻知道有個外孫女在李家。秦檜的妻子王氏是王珪的孫女，和李清照相差不大，這就是表姐妹。
關於李清照生母的家族王珪這邊，她其實是沒有印象的，她父親李格非並未帶她回過這邊，現在想著多少有點奇怪，外公外婆去世以後李格非不再過去並不奇怪，她幼年王珪還在世，彼此卻沒有交集。雖然母親離世，她畢竟是外孫女，總應該會偶有接觸。她母親的嫁妝後母看得很好，全部留給她從未挪動。儘管如此，也該來個舅舅過來下的。
楊元奇看出李清照的疑惑，笑著道：“你母親走得早，幼年時候，哪怕李叔偶有接觸也沒必要告訴你，省得你想這想那。”
李清照點點頭，那時候她才幾歲，不過想了想又有點不對勁，問道：“我出嫁時候，我父親總要和母親家有所交待，這我應該知道啊！”這裡有一個最大的錯漏，李清照出嫁，生母王家的嫁妝就得有個最後的結果，李家全部交給了她的女兒李清照，這筆嫁妝和原來的王家再無瓜葛。
秦伯翰道：“家族太大，總有親疏遠近，清照弟妹是幸運之人，李大人和王氏都是書香之家，你無一絲委屈。”楊家這些事秦家哪能不清楚，這些都是本本記下給過皇城司的。
楊元奇說：“哦，我妻族你也不放過啊？”
秦伯翰解釋：“隻是和你娘子相關部分，其他的誰來管。老弟，秦家已經退出來了。”秦家得皇城司讚賞也是如此，秦家的資料比其他線人要詳實的多。秦家對楊家妻族相關部分有些收集，則因為秦家清楚，這些女子在楊家的重要性，遠不是一個妻室能概括。
秦家退出來了這句話最讓楊元奇滿意，楊元奇不擔心其他線人，楊家起於太原，根植西北，秦家和楊家又多有糾葛，皇城司要楊家情報，最好就是秦家，其他線人家族能查到的更多是外圍。
李清照說：“我要不要聯係一個那個表姐……”
楊元奇和秦伯翰異口同聲：“不用！”楊元奇對秦檜這個名字實在沒點好感，秦伯翰同樣要慮著這些關係彆讓人忌諱。
秦伯翰說起另外一事：“蘇曉有孕了，我們要不要做個親家？”
楊元奇道：“不管男女，你們要舍得送去清風寨學堂再說。”
秦伯翰：“你們家這個……”楊家小輩哪怕很多指定的，楊家非常注意讓他們小時候有所交集，甚至要是沒點化學反應，後麵親事都很難說。關於這個，楊家就是這麼宣稱。
秦伯翰覺得自己這個問話有唐突，楊家內部如夫人可不是秦家的如夫人。蘇曉極得他寵，太原線人網就是她負責。秦家老一輩隻認這個顔樓出身的女子是妾，妻妾之分非常明顯，秦家女子的話語權太低。楊家如夫人得到的可不僅是楊元奇的寵，是上一輩的認可，這種認可還儘可能從各方麵落在紙麵上的。
秦伯翰羨慕就在於楊家可以追溯百年，但到楊元奇上一輩關係卻非常簡單，哪怕現在三家把關係再拉近，那個陳氏也是說一不二的夫人。陳氏愛屋及烏，對這些兒媳婦的維護能讓彆人汗顏。
楊元奇說：“你太原真沒人啊？”蘇曉懷孕有些事應該交給他人，楊元奇一點不知道也有太原聯係人未有更換的原因。
秦伯翰苦笑：“你這個彆問了，太原我們配合不是很好嘛。”家族事煩心就是如此，這不是彆人的問題，而是蘇曉不願交出來，這是蘇曉在秦家安身立命最大的依仗。其他秦家各係因此還有異議。蘇曉為這事還借力了楊家，她找過樂婉，顔樓告知秦家希望和蘇曉打交道。
楊元奇笑了笑不再深入，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秦家這幾十年發展壯大不僅是秦伯翰這一係，他們之間的利益糾葛衝突和其他豪門沒區彆。不說其他，和秦檜關係更緊密的也不是秦伯翰這一係，另外一係現在崛起就很快。
秦伯翰說：“誒，你妻弟陳桷大人回調，什麼時候到開封。”秦伯翰這個妻弟用詞才最準確，這和開封楊家說女婿不同，在秦伯翰看來，陳桷最心向的就是陳妙常和定邊楊家。陳桷在太原待了四五年，楊家以家族公子待之，和楊元幸長大，師從潘易嶺，這哪是妻弟？！再者，彆人看楊家內部散漫就不像個豪門，他卻清楚楊家仆役丫頭的穩定，沒人敢對陳桷看人下菜，陳妙常不出聲都有人會幫她出頭。
楊元奇道：“具體時間我沒問，我於叔母在張羅。”
秦伯翰笑了笑，楊元奇的隨意就在於此，他一個做“大哥”的用不著這些生活事上顧及“弟弟”，自己沒手沒腳還是沒人？自己不會打理？！
李清照嘻嘻說：“估摸著叔母張羅的是生孩子的事！”陳桷和楊垣希還沒有孩子！
楊垣希及笄馬上就嫁給陳桷，親事落定，陳妙常其他沒多嘴，關於身孕卻是提醒過這個弟弟，最好晚點，讓楊垣希再大一些再說，這和於氏可是恰恰相反。陳桷見過自己姐姐生育麵臨的險境，自然會聽他姐姐的。
秦伯翰送楊元奇和李清照離開，這次相談甚歡。蘇曉的孩子長大一點要不要讓她去鹽定路，秦伯翰動了心思。開封的經曆讓他覺得楊元奇的選擇確實有他的道理，這裡步步驚心。他依仗陳留家族看似風生水起，卻明白對於很多人，秦家是外人，這是沒辦法的。一個太原家族本和這邊沒多少瓜葛，陳留本土那些家族關係要錯綜複雜的多。
人生有時候外麵人看著順利，自家的苦隻有自己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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