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楊元奇從床上爬起來,黃鸝在一旁伺候著他穿衣。
楊元奇問:“三娘呢?”
黃鸝道:“去前府了,沒喊醒你。母親剛剛傳話你醒了去她那裡。”
楊元奇說:“那我們一起過去。”
……
陳氏屋子。
楊元奇正在吃著早午)餐,陳氏在旁邊道:“你在清寨待段時日,是先去定邊吧?鹽州有你父親在那裡無需擔憂。也不知道你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知鹽州又被擼了。”
楊元奇道:“母親,杭州西湖風景優美,湖畔人流如梭。朝雲夫人的墓怎麼能是彆人所立。”現在杭州西湖就是楊元奇和李清照經蘇家確認立朝雲夫人的衣冠塚,和其他人無關,這筆銀子出得不肉痛,就是以此事為因,楊元奇的官職又被擼了。
陳氏也就隨口埋怨一句,被楊元奇撞到這事,他確實不能不理。陳氏問:“那個朱勔在鹽定路也稱不上討厭,你這麼擔心?”朱勔在鹽定路前麵通判定邊有過一點點不愉快,後麵升任經略副使並未給楊興武帶去太多麻煩。
楊元奇抹了抹嘴道:“江南士林和平民百姓對他極有怨言,實在擔心有天殃及池魚,擾到了朝雲夫人。”
這時候蘇迨和蘇過聯袂來訪,陳氏一聽他們來內心頗為自得,不就一個官職,能得兩蘇一起來,楊元奇這事倒也做得。
果然意料之中,他們兩兄弟是來謝過楊元奇,蘇過是王朝雲的親兒子,他過來拜謝不意外,蘇迨一起前來,這就是代表蘇家給予楊元奇的謝意。
楊元奇趕緊回禮:“我可是老頭子的關門弟子。”
蘇過也就罷了,他和楊元奇年紀相仿,嶺南之行兩個人關係本就難以區分輩分。蘇迨卻是噎住了有點尷尬,他非常在意楊元奇叔叔這個輩分,不僅讓他在鹽定路悠然自得,這還涉及和潘易嶺李格非的輩分問題。
一旁的陳氏怒了:“蘇家來訪,你倒是把自己拿起來,還不拜見兩位叔叔。”
楊元奇無奈隻得以小輩見禮,蘇迨一臉淡然摸了摸胡子,也不爭辯坦然受了楊元奇一禮。蘇迨覺得就是對楊元奇太寬容,以前楊元奇和他“坐而論道”,他就不該讓女兒和兒子隨侍一旁,這讓楊元奇尾巴都翹了起來。
蘇過說:“一件壞事變好事,母親想來也喜杭州山水吧。”那是她和蘇軾結緣的地方。
楊元奇問八卦:“那個梁師成中貴人有沒有關係?要是有你們趕緊說,他在開封可是號稱隱相,伴上這個大腿,我官職差使馬上就有著落。”
蘇迨說起往事,梁師成的母親確實和王朝雲有舊,也的確在蘇家待過一段時日,其他再無關係。不過當年梁師成的母親比王朝雲大,在青樓中對王朝雲頗多照顧,但他母親出籍,王朝雲求過蘇軾幫忙,算是還了那段恩情。
蘇迨這邊解說,蘇過最是清楚楊元奇為人,道:“兄長,你還真解釋啊。他要是不知道,衣冠塚的事哪裡會惹出這般禍事。”
蘇迨道:“你和朱勔因此事起衝突,梁貴人並沒有出來澄清也沒做什麼,他也是個念舊的人。”梁師成為人如何不做評判,在這事上他還是留有恩義,最後楊元奇也沒受多大懲處。朱勔討好梁師成,楊元奇打臉朱勔,梁師成最後閉言不發聲,多少是放過了楊元奇,他要是把事情擴大化楊家都會有麻煩。
楊元奇內心嘀咕,白池鹽業那白花花的銀子真的會打水漂?隻是這話實在不好出口,梁師成一點不念舊也不會護住蘇軾的書稿,還有秦觀的後人。
楊元奇一歎說出了後世那句經典“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最是讀書人。”
蘇迨和蘇過臉色垮了下來,這話殺傷力太大攻擊麵太廣。
陳氏再怒:“這能混為一談?這和讀書無關,有的人讀書讀到狗身上去了。”話是為蘇家這種書香門第開脫,聽著更是讓人尷尬。
楊元奇趕緊道:“是是!我也是讀書人,老頭子的關門弟子呢。”
這……都什麼啊!
……
幾個人趕緊把話題岔開,這實在不好深聊。
蘇迨問:“楊家從兩個錢莊準備了點銀子,真要南運?”這是楊家海貿的後遺症,要是賠償巨大,楊元幸撐不住,楊家可以在杭州找孟曹這些家族借貸一些,卻不是長久之計。在商言商,一為信譽也為實力,商業最忌諱讓彆人懷疑你的實力。
楊元奇這事卻答不上:“元幸那邊關於賠付沒有問及?”他要撐不住這時候可不能硬來,必須告知鹽定路,這邊好提前有個章程。兩個錢莊開始聚集資金就本就是提前準備,彆真臨時臨急再來湊。
陳氏搖頭。
蘇迨關心的不是這個,而是這就有違當時銀司的禁令,鹽定路最是缺資金,可是明確不允許錢莊大規模外運銀兩。隻是這種事發生,蘇迨也很難決斷。
楊元奇想了想道:“元幸到現在都未求援那就是他撐得起,孰輕孰重他還是清楚的。”
蘇迨一聽臉色好了不少,銀司有銀司的規矩,有些東西不能輕易僭越。
楊元奇接著說:“隻是銀司這條禁令是臨時措施,現在是否合時宜?迨叔,這事銀司最好和兩個錢莊論一論。”時過境遷,要是鹽定路資金慢慢充裕呢?那還是強硬的執行這個條文就有不妥。
蘇迨認真尋思最後搖頭:“這事輕易難以下論斷,不過既然你說起,倒是可以找人來商議。”這事涉及會很廣,哪怕放開此條禁令也得一步一步來,不能造成資金大規模外流。要知道,就算鹽定路發展再迅猛,對比大宋內部州府還是天壤之彆。彆說開封,哪怕太原,隻要權勢撐得住,資金南下去撈一筆也不是不可以,這和銀司的初衷相背離。
楊元奇想了想也知道這事現在談為時過早,放鹽定路資金南下必須有個前提成立,會有其他家族資金北上,這個北上是指純粹因為商業原因,起碼鹽定路現在還沒那麼大的吸引力。
楊元奇一歎:“兩位叔父來了,今天飲茶,這事以後再說。”
“哎”“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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