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台寨楊家院子。
早晨,楊元奇賴在床上抱著潘金蓮不想撒手,他最近堵得慌。開封和西北鳳翔府兩個地方的消息他都收到了,這時候隻有自己的娘子最真實。
潘金蓮輕輕撫著他的胸給他順氣:“白池的鹽多給利潤給就是,我昨天和孟嬋、林靈素都說好了。”給梁師成的都不能是利潤,額度得上去,不是一個賬目能平掉的,要是利潤高了還好,低了楊家就得貼出來,這怎麼看怎麼是幫彆人掙銀子,楊元奇覺得走私這玩意就是這麼給逼出來的。
楊元奇哀歎:“童貫那位大爺那裡呢?”
潘金蓮“……”這不是銀子能擺平的,童貫要的不是銀子。
林靈素這會子進來說道:“鹽州老爺遣人來問了,童相的信函也發給了他。”
楊元奇很暈!梁師成辦事講究,廢話,他們之間對這事更像私人之間。童貫這邊卻不是,這和他本身西北經略有關,這就更偏於公事。信函同時寫給他老爹,那就是楊家必須給出交代。
楊元奇“真是勞苦命,過來,幫我整理一下。”
林靈素發現其他都好,就是怎麼得伺候他了的。
潘金蓮見狀,自己也艱難爬起來打理一下,早上他有力沒地方使,全用她身上了!
林靈素說:“孟妹妹還在院子呢,她想和金蓮走走。”潘金蓮昨天從登台寨回來,兩個人沒聊幾句潘金蓮就被楊元奇拉走,孟嬋吐槽她還有事商議啊。
楊元奇道:“哦,我去回個函。”
楊元奇回函給童貫,語氣非常凜然,實則很是謙卑,因為最後有一句,他不日去往鳳翔府!楊元奇必須和這位西北大佬深度交流,鹽定路不管做什麼,首先得這位大佬沒有異議,起碼不能明確反對,他手裡那幾十萬大軍真不是擺設。
楊元奇又給夏州耶律南仙去了封信,關於另外中東寨和中南寨,他們要是派隊伍過去,人數先限定一下二十人,可以熟悉環境,其他人員暫時晚了幾個月。這時候說話就很謙卑,求人辦事自己不能太硬啊。
……
……
鳳翔府。
楊元奇、潘金蓮和扈三娘一起過來,雲藝菲高興出來接他們,折家在鳳翔府的資產清空大半,隻餘下一個縮水的府邸、顔樓和少量店鋪。顔樓的股份不僅是折家,也有楊家,另外還有鳳翔府其他小股東。倒是這裡的潘楊雜貨現在掌控人實際是楊家。
折彥質大半時間在涇原路,折家這裡有族人任職,雲藝菲有時候在鳳翔府有時候會去往渭州。其他折家人隨著折可適回了府州。
潘金蓮抱了抱雲藝菲,折可適病重,這個冬天對於他們來說很冷。
雲藝菲說道:“老爺雪夜襲天都山一戰受創很深,他其實更適應鳳翔府的生活,唉,去到府州身體就一直不好,沒想到這次這麼嚴重。”折家大族,折可適回去勞心勞力也是一個因素,楊垣紫在府州這段時日就非常安靜,也是慮著不要影響折可適,以前折可適在涇原路任職經略使,楊垣紫回府州聲音倒更大些。
扈三娘說:“吉人自有天相,妹妹不必過於憂心。”
楊元奇也是說了幾句安慰話,當年赫赫聲威的郭成、種樸、苗授、張蘊、王厚等等一輩人都已凋零,那一輩也就楊興武、折可適還在宋夏前線活躍,江山代有人才出是個好說辭,隻是前浪死在沙灘上,讓人不勝唏噓。
劉法、劉延慶勉強稱得上他們那一輩,但崛起要晚一點,這裡有一條很明顯的分割線,第二次平夏城之戰,這一戰是宋夏攻守易勢的分水嶺,在此之前的那些綻放光芒的將領對比起來,後麵崛起的將領他們麵臨的處境要好不少。
楊元奇隱隱有種感覺,折可適這個冬天極難熬,他已六十,對任何老人重病過冬都是一個坎。
雲藝菲說:“這幾天你們住我家的,童相府邸門可羅雀。大少,你可彆去顔樓,我家老爺病重,影響不好。”
扈三娘應:“不會讓他亂跑。”
楊元奇無語,他形象也不至於這麼差吧。雲藝菲有一女兒折知惜,沒在身邊,這個女兒接近落定,黃鸝的兒子楊帆。所謂接近不過是兩家未確認,楊垣紫這個大娘子的強勢讓大家都不敢多嘴。
潘金蓮道:“要是你心憂府州,顔樓不用管就是。”
雲藝菲笑道:“現在也沒怎麼看顧,不過這裡曾是梁老夫人苦心經營的地方,總要有個少夫人在這裡主事。再說,折二哥也得有人照料,我在這裡最好。哦,種家種師中大人剛好也在鳳翔府,少爺要不要去見見他。”
楊元奇一聽,這倒不錯。種家種師道因和童貫發生衝突,官途不順。種師中並未受太大影響,卻也沒有原來的一帆風順,現在是廂都指揮使,可以稱將,沒有在最前麵的一線戰場。
……
楊元奇得以和種師中在鳳翔府聚首,兩人都不勝唏噓。他們兩個現在都掛著從五品,實際都未獨立領一軍。楊元奇還好,畢竟有羈縻寨;種師中知過幾個小州,現在隻有虛職,鳳翔府有童貫這個大佬坐鎮,他實在沒什麼話語權。對於他們這種習慣軍伍戰陣的人,高低不會很愉快。
種師中說:“沒想到章律兄弟會去鹽定路。”
楊元奇笑道:“都不知道怎麼稱呼他。”種師中比章律還大一兩歲,當年在帥府兩個人關係很厚。楊元奇卻比他們小了有一輪多,就履曆來說,楊元奇三十多歲實在是個異數,他的戰績都能和很多宿將並肩。鹽定路極有可能世襲也在於這點,楊元奇的經曆哪怕現在接鹽定路經略使,西軍都不會覺得突兀。至於開封朝廷?你要得官家喜愛,都不用看履曆。
種師中哈哈道:“你這句要敢在你老爹麵前說,我多喝三杯。”
楊元奇無語。
種師中這類西軍混跡的人不會在楊元奇麵前拿大,不說輩分一樣,戰績壓得住才行,年紀大點有個毛用。這一點他看得很清楚,西軍現在就戰績上能壓楊元奇一頭隻有他老爹,還有就是那個病重的折可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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