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海的邊緣像被打碎的玻璃,無數棱麵在虛空中折射著奇異的光。有的棱麵映出燃燒的星係,有的映出冰封的星雲,有的甚至映出探測器本身——隻是那艘探測器的外殼覆蓋著黑色甲胄,舷窗裡的人影眼神冰冷,與李陽他們的模樣彆無二致。
“是‘可能性’的具象化。”林小滿的測算儀屏幕上,每個棱麵都對應著一組不同的宇宙參數,“玄空子前輩的手稿裡提過‘平行勢能’,混沌之海會將未發生的可能性具現為實體,就像……把所有‘如果’都擺在眼前。”她指著那個覆蓋黑色甲胄的探測器影像,“這個‘如果’裡,我們選擇了用寂滅脈統治宇宙,你看它的能量讀數,全是被強行壓縮的銀灰色光流。”
趙山河的“循環號”機甲懸在棱麵之間,四色能量花在藤蔓上劇烈顫抖。當他靠近某個映出通玄司廢墟的棱麵時,機甲突然失控,機械臂不受控製地舉起淨化刃,刃尖直指李陽的探測器。“他娘的這破地方能影響意識!”他咬著牙對抗那股力量,額頭青筋暴起,“剛才腦子裡全是‘如果當年沒加入通玄司’的念頭,差點真把你們當成敵人!”
阿刺的脈蜂們分成四隊,各自停在對應能量屬性的棱麵上。綠色脈蜂停在映出茂盛世界樹的棱麵,尾針的光變得格外鮮亮;紫色脈蜂停在反物質星雲的棱麵,光流裡多了絲沉穩;粉色脈蜂停在生命脈星球的棱麵,尾針不斷噴出治愈性的光霧;銀灰色脈蜂停在寂滅脈循環的棱麵,光帶與棱麵的銀紋完美重合。“麥子說它們在‘錨定’我們的現實,”她將脈蜂的能量數據導入探測器,“隻要與自身能量匹配的棱麵不消失,我們就不會被可能性吞噬。”
李陽的共生刃在掌心旋轉,四色光流在每個棱麵間穿梭,像在篩選著什麼。當刃尖指向某個模糊的棱麵時,那裡突然清晰起來——映出的不是具體景象,而是片流動的光影,裡麵有無數隻手在傳遞著什麼,從地脈守護者到通玄司成員,從脈蜂到能量體,最終定格在他自己的手上,握著半塊星軌石碎片。“這是‘必然’的可能性。”他指尖劃過棱麵,“無論宇宙如何分支,守護能量平衡的信念總會傳遞下去,就像火種永遠不會熄滅。”
探測器駛入混沌之海的瞬間,所有棱麵突然炸裂,化作無數流光彙入周圍的“海”中。這裡的“海水”不是液體,而是由純粹的能量粒子組成,它們不斷組合又分離,時而凝成星球的模樣,時而化作能量體的形態,最終都會歸於混沌,像場永不謝幕的魔術。
“能量粒子的活性是無脈帶的千倍!”林小滿的測算儀因過載而發燙,屏幕上的粒子軌跡雜亂無章,卻在某個瞬間突然形成雙脈網的紋路,緊接著又崩解成碎片,“它們在模擬所有已知的能量形態,卻沒有穩定的結構,就像……還沒學會走路的嬰兒。”
趙山河的機甲突然被股能量流包裹,四色能量花開始瘋狂吸收周圍的粒子,藤蔓上竟長出新的花苞——是種從未見過的金色花朵,花瓣邊緣泛著七彩的光。“這玩意兒在進化!”他看著金色花朵吸收粒子後綻放,花瓣上浮現出混沌之海的縮影,“它能記住這些粒子的組合方式,就像……把魔術的秘訣記在腦子裡!”
阿刺的脈蜂們在能量流中飛舞,尾針射出的光流與粒子碰撞,竟催生出新的能量形態:綠色與粉色交織的“生機寂滅體”,既會生長也會凋零;紫色與銀灰色纏繞的“反物質循環體”,湮滅的同時也在誕生。這些新形態像活物般遊過探測器,留下串串發光的軌跡,像在繪製新的能量圖譜。“它們在創造‘可能性’,”阿刺的聲音帶著驚歎,“不是被動接受混沌的模擬,而是主動引導粒子組合,就像……在空白的紙上畫畫!”
李陽的共生刃突然與金色花朵產生共鳴,四色光流與金色花瓣的七彩光交織,在探測器周圍凝成個巨大的能量繭。繭內的粒子不再雜亂無章,而是按照雙脈網、生命脈、寂滅脈的循環規律有序流動,像個微縮的宇宙模型。“混沌之海的本質是‘潛能’,”他望著繭內誕生又消亡的微型星係,“不是無序的混亂,而是等待被引導的可能性,就像未經雕琢的玉石,需要合適的手法才能展現出內在的紋路。”
林小滿將測算儀與能量繭連接,屏幕上自動生成份“混沌引導公式”——用已知的能量循環規律作為框架,引導粒子組合成穩定的新形態。當她輸入雙脈網的基礎頻率時,繭內立刻誕生出片微型的雙色星雲,既遵循地脈與反物質的平衡,又帶著混沌獨有的靈動。“魏博士要是看到這個,能把實驗室炸了!”她興奮地調整參數,“這意味著我們能‘設計’新的能量形態,不再隻是被動適應宇宙,而是主動參與它的演化!”
趙山河的機甲突然衝出能量繭,金色花朵釋放出儲存的粒子組合方式,在混沌之海中炸開片璀璨的光。那些被引導的粒子迅速凝聚成艘艘小型飛船,它們的外形與通玄司的探測器相似,卻能在混沌中自由穿梭,船身上的四色紋路不斷吸收粒子,維持著穩定的結構。“老子造了支‘混沌艦隊’!”他操控著一艘小船穿過能量流,“以後再有人闖混沌之海,就靠它們引路,省得像咱們一樣摸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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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刺的脈蜂們與新誕生的能量形態結成夥伴,生機寂滅體托著脈蜂飛行,反物質循環體為它們清理障礙。它們在混沌之海的深處發現了片“穩定島”——那裡的粒子組合成了片陸地,上麵長著由能量粒子組成的植物,甚至有流淌的“河流”,是混沌中自然形成的平衡區域。“麥子說這裡是‘可能性的終點’,”她看著脈蜂在島上築巢,“所有能穩定存在的能量形態,最終都會彙聚到這裡,像不同的河流彙入大海。”
李陽的共生刃在穩定島上插入地麵,四色光流順著土地蔓延,島上的植物突然開花,花朵的顏色與刃身的光流一一對應。當最後一朵金色花朵綻放時,混沌之海突然平靜下來,周圍的能量粒子不再隨意組合,而是順著穩定島的方向流動,像找到了歸宿。“這裡會成為新的‘錨點’,”他感受著腳下傳來的穩定頻率,“就像無脈帶連接著宇宙的記憶,穩定島會連接所有可能的能量形態,讓混沌之海從無序走向有序。”
探測器準備離開時,穩定島的中心升起座能量塔,塔身刻滿了從地脈到混沌的所有能量紋路,頂端的光球不斷吸收周圍的粒子,又釋放出穩定的能量流,像座永恒的燈塔。趙山河的混沌艦隊圍繞著燈塔巡邏,金色花朵的光芒在艦隊間傳遞,形成道堅固的防線;林小滿將混沌引導公式輸入能量塔,塔身的紋路開始自動更新,記錄著新誕生的能量形態;阿刺的脈蜂們在塔周圍種下能量種子,它們會生長成新的穩定島,將秩序一點點擴展到整個混沌之海。
李陽望著混沌之海的遠方,那裡的能量粒子依然在自由組合,但已經有了微弱的規律,像開始跟著音樂跳舞的人群。共生刃的四色光流裡,多了道金色的光帶,與其他光帶交織成更複雜的圖案——這是混沌能量的印記,代表著可能性與秩序的共存。
就在這時,能量塔突然發出警報,塔頂的光球投射出段影像:在混沌之海的儘頭,存在著片“絕對虛無”,那裡沒有粒子,沒有可能性,甚至沒有“存在”的概念,隻有一道若有若無的“邊界”,像宇宙的儘頭。影像的最後,邊界處閃過一道熟悉的波動——與共生刃最初的銀紋完全一致,卻更加古老,仿佛在時間誕生前就已存在。
“是‘本源邊界’。”林小滿的測算儀突然顯示出段玄空子留下的加密信息,“所有宇宙的能量最終都會流向那裡,既不是循環,也不是湮滅,而是……回歸最原始的狀態,像故事的結局,也像序言。”
趙山河的機甲金色花朵突然閉合,花瓣上的混沌縮影變得黯淡。“絕對虛無……連混沌粒子都不存在?”他操控機甲往邊界的方向飛去,“那老子的‘循環號’到了那裡,豈不是連‘不存在’都做不到?”
阿刺的信號麥須子指向邊界,須尖的光變得極淡,幾乎要融入周圍的混沌。“麥子說那裡的波動是‘元初能量’,”她的聲音帶著敬畏,“是所有能量形態的源頭,包括共生刃的銀紋,包括地脈的基礎頻率,甚至包括混沌的潛能,都來自那裡。”
李陽握緊共生刃,金色光帶突然變得格外明亮,刃身的波動與本源邊界的波動產生共鳴。他想起玄空子筆記的最後一頁,隻有一句話:“守護的終極,是理解為何要守護。”或許,本源邊界的秘密,就是那個答案——關於能量為何存在,關於平衡為何必要,關於他們一路走來的意義。
探測器的引擎再次啟動,這次的光流是五色交織的,在混沌之海的能量流中劃出堅定的軌跡。穩定島的燈塔在身後越來越小,卻始終散發著溫暖的光,像給混沌中的可能性指引著方向。
本源邊界的輪廓,在遠方的虛無中,漸漸清晰起來。
那裡,會有答案嗎?
李陽不知道。但當他看到身邊夥伴們眼中不變的堅定,看到共生刃上跳動的五色光流,看到混沌之海因他們而改變的秩序時,突然覺得,答案或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走向答案的過程中,他們守護了平衡,創造了可能,讓宇宙的故事得以繼續。
探測器穿過最後一片混沌粒子,前方的絕對虛無像塊巨大的幕布,等待著被拉開。
而那道元初能量的波動,越來越清晰了。
它在呼喚,又像在等待。
探測器的影子,漸漸融入了那片絕對虛無,隻留下一道五色的光痕,像給宇宙的儘頭,係上了一條永不褪色的彩帶。
絕對虛無的“邊界”並非實體,更像一層流動的光暈,淡到幾乎看不見,卻能清晰感受到它的存在——所有能量靠近時都會被撫平,像水流撞上無形的堤壩,溫順地沿著光暈流淌。李陽的探測器懸在光暈外,舷窗外的五色光流到了這裡,也變得柔和如絲綢,不再像在混沌之海時那般靈動跳躍。
“元初能量的頻率穩定得可怕。”林小滿將共生刃的光流接入測算儀,屏幕上的波形圖像一條直線,沒有任何起伏,“它既不是地脈的螺旋紋,也不是混沌的無序態,更像是……所有頻率的‘基準音’,其他能量的波動都圍繞它展開,就像琴弦振動離不開琴身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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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山河的“循環號”機甲伸出機械臂,指尖的金色花朵輕輕觸碰光暈,花瓣瞬間變得透明,露出裡麵流動的銀紋——那是共生刃最初的紋路,此刻正與光暈產生共鳴,像失散多年的碎片終於找到母體。“老子的機甲快成‘古董探測器’了,”他看著銀紋在花瓣上蔓延,“這元初能量能喚醒最原始的能量形態,連經緯藤的根須都在發光,像是在認祖歸宗。”
阿刺的脈蜂們分成五隊,圍繞光暈結成環形,每隊的尾針都對應著一種能量光流:綠色的地脈、紫色的反物質、粉色的生命脈、銀灰色的寂滅脈、金色的混沌。它們的光流彙入光暈,竟在邊界處凝成五顆透明的晶體,晶體內部封存著各自能量的“誕生瞬間”——地脈從星核中湧出,反物質與正物質同時誕生,生命脈在第一縷星光中凝聚,寂滅脈隨著第一顆恒星死亡而出現,混沌在虛無中第一次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