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蟲子翅膀上的徽章，是鐵星長老會的標記。”李陽捏起一隻被網住的蟲屍，指尖蹭過那枚鏽蝕的徽章，“五十年前帶隊去暗物質星雲采礦的，就是長老會的人吧？”
鐵星首領的鐵甲咯吱作響，能量炮的紅光忽明忽暗：“是大長老。他總說‘磁能晶需要強輻射淬煉’，現在看來，根本是和蟲族勾結，故意讓磁能晶沾染上暗物質輻射！”
“難怪你們的能量場會偏移。”林教授蹲在蟲屍旁，用鑷子取下塊蟲殼，“這殼子裡摻了磁能合金粉末，能像磁鐵一樣吸附暗物質——他們是想讓磁能晶徹底‘生鏽’，好讓鐵星變成第二個灰燼星！”
破浪號的艙門打開，機械星工程師推著個金屬桶走來，桶裡的星塵燃料泛著藍光：“風之核的裂縫能補，但得有‘引子’。你們誰有翼星的能量樣本？”
“我有！”李維從背包裡掏出個玻璃瓶，裡麵裝著片發光的羽毛，“上次翼星信使送的，說是‘風之核的羽毛’，能感應風的流動。”
工程師將羽毛扔進金屬桶，星塵燃料突然沸騰起來，化作道藍色的光帶，自動飛向風之核的殘骸：“這是‘生命共振’，隻有同源能量才能激活星塵燃料。可惜……”他指著光帶沒能覆蓋的裂縫，“核心炸得太碎，至少缺了三塊碎片。”
李海突然指著遠處的沙塵暴：“看那邊！有東西在發光！”
眾人望去，隻見三道綠光在沙暴中閃爍，像三顆跳動的心臟。翼星生物的聲音突然從通訊器裡傳來，帶著虛弱的顫音：“是風之核的碎片！被沙塵暴卷到了‘風眼湖’！但湖底有……有蟲族的幼蟲巢！”
“幼蟲巢？”李陽握緊手鏈，碎片突然指向風眼湖的方向，“看來他們是想把碎片當誘餌，讓幼蟲吸收風之核的能量，孵化出更厲害的蟲子。”
鐵星首領扛著能量炮轉身就走：“我去炸了那破湖！”
“彆用炮！”林教授拉住他，“幼蟲巢的外殼是‘風蝕蛋白’，遇高溫會爆炸，碎片會被炸得更碎。”
“那用什麼？”鐵星首領的鐵甲不耐煩地跺腳，“總不能徒手去撈吧？”
“用這個。”李陽從破浪號的貨艙裡拖出個網兜，網繩是用鎮沙石纖維編的，“鎮沙石能隔絕能量，直接把碎片兜上來，幼蟲咬不動。”
風眼湖藏在一片窪地中，湖水泛著詭異的綠色，表麵漂浮著密密麻麻的蟲卵。三道綠光沉在湖底，被無數白色的幼蟲包裹著，那些幼蟲正用尖牙啃咬碎片，發出細碎的咯吱聲。
“真惡心。”李維捂著鼻子，往湖裡扔了塊能量餅乾，蟲卵瞬間湧過去，把餅乾啃成了粉末，“它們的牙比鐵還硬！”
李陽將網兜沉入湖底，鎮沙石纖維果然起了作用，幼蟲一碰到網繩就縮了回去，像怕燙似的。他剛想兜住綠光，湖底突然冒起氣泡，一隻籃球大的蟲繭裂開，爬出隻長著翅膀的幼蟲，直奔他的臉飛來。
“小心！”李海的激光炮及時開火，將幼蟲打成綠色的汁液，“這是‘速生型’，孵化速度比普通幼蟲快十倍！”
鐵星首領突然將能量炮對準湖岸，磁能波掃過之處，蟲卵紛紛炸裂：“我掩護，你們快撈碎片！”
網兜終於兜住三道綠光，李陽剛想往上拉，湖底突然傳來巨響，一隻巨大的蟲母從淤泥裡鑽出來，口器裡噴著綠色的粘液，瞬間腐蝕了半片湖岸。
“是蟲母！”凱爾的聲音從通訊器裡炸響，“它能控製所有幼蟲，必須先打掉它的口器！”
李陽將網兜扔給李維，拽住鐵星首領的胳膊：“你的磁能波能乾擾它的神經！往它頭部打！”
鐵星首領立刻調轉炮口，磁能波像條黑色的鞭子，狠狠抽在蟲母的頭上。蟲母發出刺耳的尖叫，口器的蠕動慢了下來。李海趁機發射激光炮，精準擊中它的口器，綠色粘液頓時噴不出來了。
“就是現在！”李陽將手鏈拋向空中，碎片在湖麵上組成金色的網，將蟲母和所有幼蟲都罩在裡麵，“林教授，星塵燃料夠不夠淨化這片湖？”
“夠！”林教授將剩下的金屬桶扔向湖心，星塵燃料遇水炸開，藍色的光帶順著金色的網蔓延，所到之處，蟲卵和幼蟲都化作了泡沫，“這是機械星的‘淨化配方’，專門對付蟲族的生物質！”
蟲母在光帶中掙紮了片刻，龐大的身軀漸漸融化，最後變成一灘清水，滲入湖底。李陽拉起網兜，三道綠光在網中閃爍，與風之核的殘骸產生共鳴，自動飛向那些未被填補的裂縫。
“補上了！”李維跳起來，“風之核的能量讀數在回升！”
風眼湖的湖水漸漸變清，沙塵暴的速度慢了下來，露出翼星原本翠綠的天空。翼星生物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帶著哭腔：“謝謝你們……我們以為再也見不到陽光了。”
李陽望著重新亮起的風之核，突然注意到裂縫填補處有異樣的紋路——不是風之核原本的螺旋紋，而是種類似蟲殼的網狀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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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他蹲下身，指尖觸碰那些紋路，手鏈碎片突然發燙，“這碎片……被蟲母的體液汙染了！”
林教授立刻翻開古籍，指尖在“蟲族汙染”的章節上劃過：“古籍說，蟲母的體液會改寫能量結構，用汙染的碎片修補風之核，等於埋下定時炸彈！”
鐵星首領的鐵甲突然繃緊：“大長老！一定是他在碎片上動了手腳！他早就知道蟲母的存在！”
“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李陽的目光落在星塵燃料的金屬桶上，“機械星的燃料能淨化汙染嗎？”
工程師搖了搖頭，藍色的機械臂焦急地轉動：“星塵燃料隻能對付生物質，對付不了能量汙染。除非……”他突然停頓，“除非用‘星核之心’的碎片，那是宇宙中唯一能改寫能量結構的東西。”
“星核之心？”李陽皺眉，“那是什麼？”
“是中立星的核心。”凱爾的聲音帶著凝重，“星環議會的最高機密，據說它能平衡所有能量，包括被汙染的。但……”
“但沒人能動它，對吧？”李海接口，“就像地球的天地之心，動了會引發連鎖反應。”
“除非得到所有議會成員的同意。”工程師調出星核之心的全息影像，那是顆比天地之心大十倍的紫色晶體，懸浮在中立星的地核裡，“它的能量與聯盟所有文明的核心相連，少一票同意，強行取用就會爆炸。”
李維突然指著探測儀：“鐵星長老會發來緊急信號！他們說……大長老帶著磁能晶的核心，逃往暗物質星雲了！”
“果然是他。”鐵星首領的能量炮發出憤怒的嗡鳴，“他肯定是想在星雲裡激活汙染的磁能晶，引爆整個鐵星的能量場！”
李陽看向風之核填補處的網狀紋，又望向暗物質星雲的方向，突然握緊手鏈：“兩件事得同時辦。林教授，你帶工程師去中立星，說服議會動用星核之心碎片；李海，你和鐵星首領去追大長老，彆讓他進入星雲；我和李維留在這裡，想辦法暫時壓製風之核的汙染。”
“你一個人能行嗎？”李海皺眉，“汙染擴散的速度很快，萬一……”
“有鎮沙石在。”李陽舉起手鏈，碎片的光芒正緩緩滲入網狀紋，“它能暫時鎖住汙染，撐到星核之心碎片送來。”
林教授將古籍塞進李陽手裡：“這上麵有先民記錄的‘能量鎖’畫法，用鎮沙石的粉末混合星塵燃料，能多撐三天。”
“三天足夠了。”李陽看著林教授和工程師登上破浪號，“到了中立星，告訴銀汞生物，大長老很可能是蟲族在聯盟的最高內鬼，讓他們查查議會裡有沒有和他接觸過的人。”
破浪號升空後，鐵星首領的飛船也啟動了引擎。李陽突然想起什麼，對著通訊器喊：“記得帶磁能合金回來！探淵者還等著換外殼呢！”
鐵星首領的聲音從飛船裡傳來，帶著難得的笑意：“少不了你的！等解決了大長老，我請你去鐵星的岩漿湖裡釣魚！”
沙塵暴徹底散去，翼星的天空藍得像塊寶石。李維躺在水晶平原上，嚼著能量餅乾：“你說，大長老為什麼要幫蟲族？鐵星待他不薄啊。”
“或許不是幫，是交易。”李陽用鎮沙石粉末在風之核上畫能量鎖，金色的紋路將網狀紋死死圍住，“他想要更強大的能量，蟲族許諾給他‘永不枯竭的磁能’，卻沒說代價是鐵星的毀滅。”
李維突然坐起來，指著風之核的方向：“看！那些網狀紋在收縮！鎮沙石真的有用！”
“暫時的。”李陽擦掉額頭的汗，能量鎖的光芒正在變暗，“每過一小時就得補一次粉末，你可彆偷懶。”
“知道啦。”李維掏出個小袋子，裡麵裝滿了鎮沙石粉末，“對了，機械星工程師說，超光速引擎的圖紙改好了，等這事結束，破浪號能在半小時內飛到中立星。”
“好事。”李陽望著遠處的風眼湖，湖水已經變得清澈，幾隻翼星的幼鳥正貼著水麵飛行，“以後開會不用再提前七天出發了。”
夜幕降臨時，風之核的能量鎖突然劇烈閃爍。李陽趕到時，發現網狀紋已經衝破了三道紋路，綠色的汙染正順著風之核的脈絡蔓延。
“怎麼回事？”李維急忙往裂縫裡填粉末，“明明按古籍畫的能量鎖，不該這麼快失效的。”
李陽盯著汙染蔓延的方向，突然明白：“蟲母的體液裡有暗物質輻射！鎮沙石能防能量汙染，卻防不住輻射！”
他想起鐵星首領說的暗物質星雲，想起大長老逃往那裡的舉動，一個可怕的猜測湧上心頭——蟲族真正的目標，可能不是某個文明的核心，而是整個聯盟的能量網絡，他們想用暗物質輻射汙染所有核心，讓聯盟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倒塌。
“李維，”李陽的聲音異常冷靜，“把所有星塵燃料都倒在能量鎖上，能撐多久是多久。我得去趟暗物質星雲。”
“你瘋了？”李維抓住他的胳膊，“那裡的輻射能讓源晶印記失效！而且李海他們已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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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對付不了暗物質輻射。”李陽掰開他的手，手鏈碎片突然飛向鐵星飛船離去的方向，“但鎮沙石能。先民的筆記裡寫過，鎮沙石的核心成分來自超新星爆發，本身就帶著抗輻射的基因。”
他登上鐵星留下的備用小艇，引擎啟動時，通訊器裡傳來李海的聲音：“我們追上大長老了！他已經進入星雲邊緣，磁能晶的汙染正在擴散！”
“彆靠近！”李陽加大油門，小艇像道金光衝向星雲，“我帶了鎮沙石，能中和輻射。你們在星雲外待命，等我信號再行動。”
暗物質星雲像團巨大的黑霧，小艇衝進去的瞬間，所有儀器都失靈了，隻有手鏈碎片還在發光，在黑霧中開出條金色的通道。李陽能感覺到輻射在侵蝕皮膚，但源晶印記的光芒順著血管流淌，將那些有害的粒子一一中和。
“大長老的飛船就在前麵！”李海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它在往星雲中心飛，那裡有個能量漩渦！”
李陽看見遠處有個黑色的光點，正被漩渦一點點吞噬。他將小艇的能量全部注入手鏈，碎片突然化作十二道金光，像十二支箭，射向那艘飛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