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巧還想要……”
“斬妖除魔,刷取功勳!”
梅畫屏說的名正言順,可在場所有人從他臉上隻看到了一個意思。
我就欺負你們了。
你能奈我何?
眾人自然咬牙切齒,特彆是其中的北溟修士,更是憤恨不平,此人一口一個魔頭渣滓,可在場眾人哪能聽不出來,對方完全就是在故意針對,甚至還打算將斬殺他們,說成自己除魔的功績。
如此對比,到底誰才是魔頭?
可偏偏。
想想對方實力,再想想自己的本事,哪怕心中有一萬個不服氣,眾人卻也隻能在權衡之後轉身離開,打算暫時離開北門關從長計議。
隻是,就在眾人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卻聽那梅畫屏再次開口:
“忘記告訴你們,這個時候進城的,我有理由懷疑,很可能是北溟魔宗的奸細。”
“所以,為了避免魔門奸細渾水摸魚,接下來這段時間,北門關準進不準出,提醒你們一句,此刻北門關中客房有限,諸位若是不想夜不歸宿,被當做魔門奸細斬妖除魔了,最好還是儘快找好客房落腳才是。”
這話一出,眾人頓時怒目而視。
準進不準出?
把他們困在這裡?
甚至還不允許他們夜不歸宿?
簡直欺人太甚!
但這種時候,形勢比人強,哪怕眾人心中再不甘心,卻也不敢多言,隻能暫時去尋找落腳之地,可到了北門關的幾大客棧走了一圈。
眾人的臉色卻也越發難看了起來。
“開什麼玩笑,一間客房你要五萬靈石,你怎麼不去搶人?”
“你說是?上方要十萬靈石,還隻能住一晚,第二天還得重新搶購?”
“住客房也罷,憑什麼還強製要求我們吃一桌八萬靈石的菜肴,你是什麼菜肴憑什麼要這麼貴?”
他們發現,自己進入此地,就像是走上案板的魚肉一般。
一間最普通的客房要五萬靈石,甚至還不能一直住下去,每日都有可能再次漲價,而且住下去之後,還有什麼狗屁菜肴必須要吃,一桌最便宜八萬靈石,也就是說在此地想要住一天,最低都需要消費十三萬靈石。
這可不是小數目。
特彆是經常需要往返北溟和中州兩地之人,大多都是一些往返兩域討生活之人,幾百幾千靈石拿出來也就拿出來了,甚至上萬靈石咬咬牙也就給了。
可上十萬靈石……
這絕對不算小數目。
更彆說他們完全不知道梅畫屏要封城封多久。
更糟糕的是。
一旦有人不願意入住,打算就在城中隨意落腳。
這也不行。
北門關實行宵禁,子時之時還未若還在外逗留,將會當做魔門奸細,當場緝拿甚至斬殺。
也有人注意到,城中街道上四處都有還沒清理乾淨的血跡。
很顯然。
在他們之前,恐怕已經有不少人死在了此地。
伸冤?
怒斥不公?
能活下去再說!
彆說其他人了,哪怕是一直隱藏身份的薑若初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咬牙切齒:“之前我曾聽說,有些守城修士確實會用這種方法大肆斂財,之前我還覺得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卻沒想到我竟然真的會碰上這種事。”
“溯靈宮不算小宗門,這梅畫屏既然能成為宗門天驕,自然也不是尋常修士,不可能為了這麼點靈石如此。”卻見顧修搖搖頭說道。
薑若初不滿:“你意思難道他還能有所苦衷不成?”
“不,不是苦衷。”古語修搖搖頭,轉頭看向閣樓之上,那再次投入美人懷抱,正飲酒作樂,肆無忌憚歡笑的梅畫屏一眼:
“他隻是……”
“比較喜歡這種,一言定生死的感覺而已。”
“他好歹也是名門正派的天驕,怎麼能做這種事,難道不怕天譴……”薑若初憤恨不平,可話說到一半,想到封天之變,連天道誓言都已經作廢,哪還有人怕所謂的天譴,無奈她隻能說道:
“他就不怕給自己宗門丟人嗎?”
“你也知道,他是天驕了。”顧修搖搖頭。
薑若初一窒。
是啊。
天驕兩個字,可不僅僅隻是一個稱呼那麼簡單。
何況。
從來沒人說過。
天驕,就都必須是好人。
恰恰相反。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天驕往往是以實力和天賦來評定,越是天驕,實力必然越是高強,自然能夠掌握的權柄也更多。
不排除有人類似葉問天這樣,一心隻為求道。
但更多的。
其實還是享受,強大實力帶給自己的無上權柄,帶給自己那一言定人生死的快樂。
這一刻。
薑若初麵色徹底難看了起來。
她知道封天之變會引起天地大亂,甚至離開宗門之前師尊還曾和她說起過,這一次的外出曆練,和五百年前將會完全不同。
可她沒想到。
這麼快,竟然就有這樣的變化。
倒是顧修麵色平淡,甚至還笑問道:“你不是想要跟我闖蕩江湖嗎?”
薑若初愣了愣。
卻見顧修邁步,朝著梅畫屏所在的閣樓走去:
“這。”
“就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