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什麼???
一石激起千層浪!
夫子這話雖然是自語,甚至聲音很輕,但在場眾人大多都是修為高絕之人,至少大半人都清楚的聽到了夫子這番喃喃,但也是聽到這話,所有人卻都像是被人施展了石化術一般,齊刷刷僵在原地,麵露駭然。
不可思議!
哪怕是至尊糜星河,此刻也忍不住眼皮狂跳:
“夫子,你方才……說什麼?”
“我說,太行書院,是時候解散了。”夫子倒是平淡回答。
“解……解散書院?”糜星河不可思議:“你……你認真的?”
“是的,認真的。”
“為什麼?”糜星河大惑不解。
這話算是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是啊。
為什麼啊?
太行書院可是天下第一書院,更是傳出了天下大儒儘歸太行的話,是無數讀書人心目中的聖地,雖說太行書院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聖地宗門,但其地位卻不比任何一個聖地神朝差,甚至還要更勝一籌。
這樣的一個地方。
要解散?
彆說這些人了,就連顧修都有些不可思議,他看過一眼萬年,雖然未曾始終將目光留在太行書院,但也可以確定。
太行書院,從未解散過!
哪怕是這位夫子以身殉道之後,太行書院也依舊是天下第一書院,依舊擁有著旁人無法撼動的超然地位。
可現在……
怎麼回事?
“天下大儒,儘出自太行,這話看似是對太行書院的褒獎,但實際上仔細想一想,當這樣的話開始傳出,並且被人所認可的時候,太行書院便已經違背了本心。”
“大儒何須出自太行?”
“太行何須如此超然?”
卻聽夫子輕聲喃喃,看似是在解釋,但又像是在自語一般。
有人疑惑不解,不明白其中玄機,也有人麵露恍然,若有所思陷入沉思,不過更多的人,卻忍不住陷入惶恐,特彆是那群剛剛費儘千辛萬苦,好不容易來到太行書院,好不容易可以參加最後入院考核,加入書院的儒生們。
太行書院,是無數人的內心支柱,更是無數人堅持的意義所在。
但若是……
太行書院解散了,那他們又該何去何從?
好在。
恐懼還沒有徹底蔓延的時候,夫子卻笑著說道:
“太行書院確實會解散,但解散了一個太行書院,未來卻會有千千萬萬的書院出現,讀書人不會因為太行書院解散而消失,反而會因為太行書院的解散而越來越多。”
“世間浩然正氣,隻會更盛。”
“至於大家此來太行書院的目地,並不會受到影響。”
“而且……”說到這裡,夫子目光看向眾人,略作停頓之後才繼續說道:
“書院解散,也不會在朝夕之間便完成。”
“至少今日,書院依舊。”
這話讓人有些不明所以。
依舊不明白夫子為何會想要解散太行,更不明白這樣一個讀書人心目中的聖地若是解散了,將來又如何不會影響天下讀書人?
不過……
夫子最後一句話,終究也算是一顆定心丸。
讓眾人重新壓下了內心的忐忑。
聽夫子的意思,至少現在書院還是照舊,或許未來會解散,但至少今天,還不是未來。
“自從天地大變之後,我每日都在思考,如此天地大變局的時候,我書院應當如何在這亂世之中存在,又如何應對這一片亂世。”
“同時也在考慮。”
“書院這這一屆的考核該如何進行。”
“我想了許多考核的方法,甚至讓九歌幫我不斷推演,不斷思索接下來如何考驗,才能儘量做到公平公正。”
“甚至就在今日早些時候,我都還沒徹底下定決心。”
“但方才聽了糜兄的那番因果之說,我確定了曾經就已經想過的,解散書院的想法,同時也確定了,接下來書院的考核該如何進行。”
眾人紛紛豎起耳朵。
特彆是那群彙聚而來打算加入太行書院的儒生們。
“這一次,書院的考核隻有一件事。”
“君子六藝,任選其一,通過六個任意一關考核,便可成為我太行書院最後一屆弟子。”
夫子話音剛落,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齊刷刷愣住。
這……
這麼簡單的嗎?
太行書院作為天下文人彙聚之地,考核素來嚴謹困難,不光要經過那一層層的篩選,來到書院之後參加的入院考核同樣困難無比,若說能來到書院的人,本身已經算是千裡挑一了的話,那最後真正能夠加入書院的,是萬中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