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母!
祂除了正在蠕動,似表演著某種儀式外,口中還不斷吟誦著什麼。
其周遭還圍繞著一大群披著麻布長袍,類似於“祭祀”般的鼠魔,跳著詭異舞蹈,點燃慘綠妖火。
同時一起施放妖術,將祭壇上大量祭品連同鼠母本身的炁息糾纏著凝為一股肉眼可見,且香臭腥甜的“炁柱”,送入虛空深處。
葛賢也得了大角鼠傳承,雖然殘缺不全,也從未得到過大角鼠的賜福。
但見此,還是隱隱明白過來它們在做什麼。
“鼠母想召喚【大角鼠神】降世,但無儘地窟還是萬法教的地盤,祂也沒得到萬欲神漿這樣的寶物,所以隻能用最粗暴的法子。”
“布設儀軌,獻上祭品,甚至鼠母自己也躺上去了。”
“意圖就是給出足夠的‘誘惑’,讓大角鼠神用自己強大的神性,強行破開萬法教的禁製,降臨在這裡……屆時鼠母將向大角鼠神求歡,與之結合後,足可誕生出一個能滅絕俗世的全新氏族來。”
猜出緣由後,葛賢麵色再次凝重了些。
一尊鼠母的破壞力,已足夠駭人。
若真讓祂將“大角鼠”誘惑下界,哪怕來的就是一尊分身,麻煩也將暴漲許多倍。
屆時除非萬法諸神能及時恢複過來,否則僅憑地窟內的力量,根本應付不了鼠母加上大角鼠的組合。
必死無疑!
須想個法子,破壞獻祭召喚。
葛賢一邊如此想著,一邊則分心感知了一下【月母鏡】中的動靜。
俏少婦坐鎮鏡中進行控製,富貴則動用虛空漣漪,毫無阻礙跨越完全被鼠人們封鎖的地窟,去串聯那些考生們。
她畢竟是丞相義女,又是天生祥瑞,親和力非比尋常。
縱是凶惡如“王寶”,也是客氣相待。
至於常碎顱、百花和尚和吳藻這三大反賊,在她將葛賢名字吐出並提及那計劃後,也紛紛都是應下,隻等著葛賢隨時可能給出的襲殺斬首信號了。
在這個當口!
再不合群的,也要做出抉擇。
真讓鼠母脫困去了俗世,彆說什麼【靈官科舉】了,整個俗世都要完蛋。
……
“隻是,要如何阻止打斷,找機會宰了這頭母老鼠?”
葛賢身處鼠巢,眉頭緊皺著。
假裝著和其他鼠人一樣乾活的同時,一雙賊光閃爍的鼠眼也沒離開過祭壇和那光溜溜的鼠母。
這倒不用擔心被發現,因為鼠巢內其他鼠人也都是這個猥瑣模樣。
多數不堪的,不止是口水淌了一地,口中還不自覺的嚷嚷出一些淫穢之語來。
天外鼠人族都是這般習性,貪婪狡詐又無比放縱,所以名聲才會那般差,而對於遭它們降臨的一個個小世界來說,它們又都是最可怕的妖魔。
葛賢四處觀瞧,尋找破綻時。
那祭壇上的“大戲”,忽而又進入了下一階段。
鼠母眼瞧著自己那索然無味的寡淡表演,並不能將“大角鼠神”誘惑下界,祭品的香炁同樣也不夠,立刻轉進入了下一個階段。
就見祂猛地扭轉頭顱,看向鼠巢深處的一個角落。
那裡,赫然是剛建好的鼠族監獄。
共有囚犯三位,一位正是與葛賢有仇怨的丞相之子,以及花果山弟子【袁大用】,另外兩位,葛賢同樣也識得。
都在六賊給的可冊封邪神名單上,皆為下等邪神。
一尊喚作【黑風大王】,在宋朝時從天外偷入俗世,本相為一頭異化可怕的食人巨熊,吃了數千人,占了一座山,想搞出一番基業,還沒傳下法脈呢就被萬法教遣出的大羿武神輕易降伏。
另一尊喚作【老骨王】,在隋朝時通過無主野地潛入俗世,其本相乃是一具骷髏,祂倒要狡詐許多,入世後沒有第一時間匆匆忙忙的食人滿足**,而是打算悄悄傳下屬於自己的法脈,徹底融入俗世。
可惜計劃被天樞上相靈神提前窺見,連絲毫破壞都沒有就遭了擒拿,囚禁於神獄。
包括袁大用在內,這三囚,看起來都不甚強大,至少與其他邪神對比是這般。
葛賢這樣認為,鼠母也是如此。
所以祂那肉山頂部的“鼠女化身”此時瞧過後,忍不住搖搖頭道
“三個廢物弱弱弱!”
“待會用力一點,不然吃光光。”
不待葛賢想明白這兩句的意思,就見鼠母蠕動著龐大身軀,來去如風,眨眼將袁大用和兩尊邪神一起都抓到了祭壇之上。
其肋下又是肉囊爆碎,一根根鼠爪探出,將三具看起來都無比強大的軀體擺弄好。
可憐袁大用也好,其餘兩尊邪神也罷,在此時此刻,都是能碾壓通神境,不弱於顯聖境的存在。
怎奈何?
他們碰上了鼠母。
根本毫無反抗之力,何況被捉後還都被喂食了大量特殊劇毒。
前麵葛賢就曉得,天外鼠人族為了讓“母鼠”乖乖淪為生育機器,會在她們降生時就喂食劇毒,讓她們墮落成隻知繁衍的肉獸。
但此間鼠巢的掌控者是【鼠母】,於是被喂食劇毒的,是袁大用、黑風大王和老骨王。
當三具軀體擺整齊,同時鼠母那巨大肉山開始覆上去時。
葛賢心頭劇震,立刻猜出其打算
“鼠母覺得獨角戲沒用,勾引不來大角鼠,所以祂要一場大肉戲?”
“這都什麼邪路?大角鼠好這口?”
……
也就在葛賢震驚,鼠群歡呼時,鼠母不需要任何前奏,直接進入正戲。
首先遭殃的,是袁大用。
葛賢瞧不見具體動作,隻能聽見一陣陣巨響,簡直像是在進行著激烈的肉身搏殺。
但結果是鼠母不斷發出歡愉叫聲,而袁大用那“遠古凶猿之軀”,好似漏氣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著……袁大用那張憤怒凶戾的猿臉,也漸漸從暴怒掙紮,變成崩壞絕望,甚至有了尋死跡象。
鼠母似生怕將他玩壞,後續無有可用。
在袁大用發出快要殞命的哀嚎時,祂立時轉移,又找上了那黑風大王。
這尊邪神,軀體之精壯凶戾,比袁大用更甚。
尤其一身粗黑熊毛,每一根掉落下來,都好似一柄隕鐵長槍般,鋒銳堅硬,極為恐怖。
可即便如此,當祂被鼠母覆上後。
僅僅隻是“硬氣”了數個呼吸,那蘊著憤怒的喝罵嘶吼,也急轉直下,變作哀嚎。
“廢物!”
鼠母罵了一聲,又去尋老骨王。
第三場肉戲,葛賢不願再看。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祭壇上空,那一股通往虛空深處,卻又在不知何時漸漸變得斑斕、腥臭還帶著異樣邪光的“炁柱”,與一開始的毫無動靜相比,葛賢分明感受到了那虛空深處的蠢蠢欲動。
他懷中所藏的【大角鼠神像】,也因此有了些動靜。
葛賢也是大角鼠一脈的在世修士,哪裡還會不知曉這些變化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鼠母這詭異行為做對了。
祂所求之事,即將成真。
大角鼠!
很可能動用強大神力,強行讓一尊分身,或是一部分肢體,降臨在這無儘地窟之內。
葛賢倍感荒唐,滿臉驚詫,心頭則大罵道
“真讓鼠母蒙對了?”
“那頭大角鼠,還真就好這一口?”
葛賢喝罵時,心神也是瘋狂震顫。
來不及了!
沒時間讓他慢悠悠尋找破綻了。
必須立刻打斷儀式。
在這生死時刻,葛賢心頭靈感竟也轟隆爆發出來。
他很快就轉而盯著正辛苦著的鼠母,心底則呼喚著兩位姐姐道
“快快,兩位姐姐助我。”
“我要借用【月母鏡】的神力,再動用我的睡仙法身,為這鼠母搭建出一個獨屬於祂的**世界來。”
“祂要大角鼠,要結合,要繁衍,要滅世,全部滿足祂。”
葛賢一邊傳音,一邊飛快取出大角鼠神像。
下一息,他身前虛空漣漪顯現,月母鏡從中飛出,正好將他接引著,一個閃爍,出現在了祭壇上空。
在葛賢刻意操縱下,正好卡在了那炁柱與鼠母中間,趁著鼠母因為老骨王的努力而無比歡愉的這一息,足以將整個鼠巢都照亮的朦朧月華灑落出來,全部落在鼠母身上,裡麵是令祂完全抵禦的,月母的繁衍、**神性誘惑。
祂本可察覺不對,一息掙紮出來。
但祂本能貪婪,嗅到神性,眨眼便沉浸想要掠奪。
這一遲滯,祂入夢了。
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祂日思夜想,求而不得的主神【大角鼠】。
也是葛賢奸詐,若給出的其他幻夢,鼠母仍可強行掙脫出來。
但偏偏是大角鼠神像化作的“大角鼠”,在月母鏡加持下,就是鼠母也無法瞬息分辨出來,於是直接吱吱叫著,撲上去求歡。
(本章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