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斯艱難地站了起來,他狼狽地靠在身邊的石塊上,看了一眼石塊上那個比自己身體一半還大的圓形痕跡,他隻是笑了笑,看來對方根本就不屑於殺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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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要繼續嗎?”
幽蘭倫婭說過,她此次前來的目的隻是為了斬殺三眼邪狼王,至於伯斯這個盜賊,按道理來說是要交給當地冒險者公會來處理的,而導致幽蘭倫婭動手的原因,無他,隻是因為伯斯想要殺希斯蒂婭,所以幽蘭倫婭才會讓伯斯暫時失去行動能力。
剛才已經是手下留情的,可如果伯斯執意要繼續的話,幽蘭倫婭不介意代冒險者公會行使討伐盜賊的工作。
“嗬嗬……不打了,打不過,該說您貴人多忘事嗎?尊敬的第三皇女殿下。”
伯斯已經不打算再繼續反抗了,麵對這種擺在台麵上的實力差距,真不要命了的話大可以繼續送死,於是伯斯便不再抵抗,而是聊天似的說了這麼一句。
幽蘭倫婭是帝國第三皇女這件事情是人儘皆知的,伯斯知道她的身份這並沒有什麼好意外的,倒不如說如果不知道的話才叫稀罕事,可幽蘭倫婭卻感覺,伯斯似乎話裡有話,聽他這麼說,自己和他之間似乎有過交集不成?
“我們認識?”
雖然不知道伯斯究竟是什麼意思,不過幽蘭倫婭還是問了一句。
“都說您貴人多忘事了,您認不認識我無所謂,不過我的確認識您,曾經跟您也算是有過一麵之緣,而且我會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還得感謝您呢~”
伯斯似乎在笑,但他的笑臉之上還有憤怒,更有幾分無奈和苦澀。
聽伯斯的意思,他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跟幽蘭倫婭有關係不成?
除了兩個當事人之外,其餘人都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樣,一股八卦的火焰正在心中燃燒,他們都很好奇,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才會讓曾經風光無限,前途大好的冒險者淪落到如今這副田地。
幽蘭倫婭也仔細回想了一下,畢竟自己上一次來到納紮裡克鎮,還是在上學的時候,年紀跟艾倫他們差不多,也就是十五六歲的樣子,記得當是為了完成學院的結業考試,過來體驗冒險者的工作賺取學分的同時,家族那邊也布置得有任務,要自己學會處理一些將來可能會接手的工作。
於是就在納紮裡克鎮待了一段時間。
而伯斯也開始訴說起當年的過往來。
就是說,自從幽蘭倫婭他們這些來自帝都的權貴子女來到納紮裡克鎮之後,不僅是鎮上的,整個領地乃至行省的那些大人物們都把重心全部放在了獻殷勤和如何討好幽蘭倫婭他們,如何巴結他們攀關係上麵。
這就使得那段時間內鎮上的運轉都出現了問題,因為他們這些貴族子女們要體驗冒險者的工作,因此為了讓他們滿意,冒險者公會甚至下令嚴禁任何冒險者承接委托任務,隻要幽蘭倫婭他們一行人中哪怕有一個人在“副本”區域裡麵,任何冒險者都不能夠進去打擾。
這就使得冒險者們陷入了一個沒有任何事情可做的情況,雖然不滿,也有一些冒險者抗議過,可是在那些權貴麵前,任何的抗議都沒有作用,實在沒有辦法,長期活動於納紮裡克這種小地方的冒險者也都是一些底層冒險者,他們沒有權利,更沒有地位,根本鬥不過那些權貴,隻能夠忍受。
在那段沒有辦法承接任務的日子裡,部分冒險者可以靠著平時雖積攢下來的積蓄維持最基本的生活,有部分冒險者則是索性離開納紮裡克,前往其他的地方,可對於那些在納紮裡克鎮之外連落腳都做不到的冒險者而言,不能承接任務也就意味著斷了他們的活路。
家裡麵還有老人和需要贍養,小子也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作為家裡麵唯一的頂梁柱,成天無所事事地坐在公會裡麵,賺不到一分錢,這種事情簡直就比直接殺了他們還要痛苦。
一天兩天還可以忍受,可是時間一長了之後難免會有一些人做出些什麼過激的行為出來,而那些出頭鳥自然是被上麵迅速鎮壓了下來,上麵不允許這種冒險者做傻事,讓帝都來的這些少爺小姐們遭遇不好的體驗,導致上麵對納紮裡克的評價降低。
於是行省管理層就將這件事情交給了納紮裡克鎮所屬的領主全權處理,而那位領主的做法是能用一點小錢打發的就打發,如果打發不了就直接往那個人頭上扣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先關進牢裡麵去,等這些大人物們離開之後再放出來。
為了向上攀關係,這段時間納紮裡克鎮這個原本靠著冒險產業起家的小城鎮,也是當地行省中最大的冒險中轉站,領主不惜將所有的重心都放在如何討好幽蘭倫婭他們上麵,導致僅僅半個月的時間讓納紮裡克鎮的冒險產業下滑至百年來最低點。
甚至平時一個銅幣可以買好幾個的水果,在那半個月裡麵價格哄抬到了一個銀幣隻能買一個的程度!可謂是民不聊生,不僅是冒險者,就連普通百姓們的苦不堪言。
但底層人沒有任何辦法,因為上層人的決定就是一切,越是反抗隻會讓自己過得越痛苦,默默承受和忍耐就是他們這些底層人唯一能做的事情,哪怕連飯都吃不起了也不能說出任何一句怨言出來,因為結果不是被關進大牢裡麵去,就是被上麵用拳頭強行把嘴給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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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伯斯還是個人冒險者公會“金銀雙鋒”的成員,看著從一起從零開始跟著自己打拚的兄弟們遭受這種待遇,伯斯發誓要為所有受到不公待遇的人討回公道,因為他就是從最底層的貧民中走出來的,他被壓迫和壓榨的感覺。
但貴族出身的哈格雷卻表示反對意見,因為正因為他是貴族,所以才清楚上麵這一次如此做其實本意是為了整個行省未來的前景和發展考慮,隻是做法實在過於過激,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都想要自己生活的地方,自己的家鄉變得更好,如果這個時候選擇當刺頭,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在到底是奮起反抗,還是默默承受這件事情上,伯斯和哈格雷大吵了一架,最後這兩個昔日的摯友不歡而散。
其實他們都明白當下的情況,也清楚對方的立場,哈格雷是貴族,他不能在上麵來人的情況下做出任何傻事,他不能把自己的家族,把整個行省都牽連進去,他必須得以大局為重。
哈格雷有顧慮,伯斯理解,他尊重哈格雷的選擇,但是他伯斯卻沒有那麼多的顧慮!因為他是從死人堆裡麵爬出來的,家人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他隻身一人,無牽無掛,即便不想把整個行省的未來而拖下水,可是一腔熱血,心懷正義的伯斯就是看不得這種不公正的待遇出現!
而伯斯這個在鎮上有著很大名氣的冒險者選擇跳出來為其他冒險者和百姓們討回公道,這的確讓因此而受到壓迫和不公正待遇的人很感動,他們之所以會選擇繼續忍受,是因為有前車之鑒擺在眼前,出頭鳥的下場誰都看得見,所以就沒有人再敢發聲。
可是伯斯挺身而出之後,被壓迫的人們有了一個帶頭的,在伯斯的號召之下,反抗的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大,就連行省那邊都被驚動了,眼看事態即將往最壞的結果發展,於是那些權貴們就決定先動用權力把事情壓下去的同時,從根本上把反抗組織解決掉。
權貴們找上了伯斯,許諾了很多條件,隻要求在帝都的那些祖宗們離開之前,讓伯斯老實一點,原本在協商的時候都還是好好的,誰曾想伯斯不過是嘴巴上答應,更沒想到那種就算是行省的那些大人物們都很難拒絕的條件,對伯斯根本就一點誘惑力都沒有。
反抗的局勢不僅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甚至伯斯不知道從哪裡找到的關係,直接找上了帝都那群人之中,權力地位最高最大的幽蘭倫婭!等權貴們找到伯斯的時候,他已經麵對麵把這段時間他們鎮上的情況和遭遇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幽蘭倫婭。
在得知事情的原委之後,幽蘭倫婭被嚇了一跳,她根本沒想到他們隻不過是來這邊進行修學旅行,表麵上風平浪靜沒有什麼影響,但實際上對居民們的生活造成了如此嚴重的影響,雖說行省的決定本意不壞,但苦了誰都不能苦了百姓!
這也是家族安排給幽蘭倫婭的任務,要她體察民情,了解百姓們需要什麼,苦惱什麼,傾聽群眾的聲音,從本心出發設身處地地為群眾考慮,這是皇族族人的必修課。
隨後在幽蘭倫婭的介入之下,當時混亂得一發不可收拾的局勢很快就得到了好轉,因為這件事情被關進大牢裡麵的人在第一時間就被放了出來,所以因此而遭受損失的人也得到了相應的補償,一切都回歸於平靜,城鎮又回到了原本的樣子,直到幽蘭倫婭他們結束修學旅行,返回帝都之後……
雖說伯斯的行為的確為百姓們討回了一個公道,也讓他的名聲在城鎮中大漲,但事態很快就發生了大轉變,原本為百姓們發聲的好人突然淪為了階下囚,以擾亂社會安定和反叛罪被關了起來,可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為伯斯發聲。
因為伯斯正義的行為,動了上麵一些大人物的蛋糕,他們原本可以在這一次事件中得到更大的利益,但是卻因為伯斯的所作所為沒有辦法吃到更大的蛋糕,礙於上麵的壓力隻能見好就收,因此伯斯無疑得罪了一些他根本惹不起的存在。
鑒於當時伯斯那種煽動民心的行為,用相同的方法給他扣上莫須有的罪名,並且不斷給納紮裡克鎮的管理層施壓,但凡是跟伯斯有關係的人,能夠收買的就收買,收買不了的就一並論罪。
最後那些原本跟伯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人,抵抗不了誘惑,有的選擇沉默,而有的則是選擇背叛,因為對方給的實在是太多了,多到就算不繼續當冒險者,也可以帶著家人衣食無憂地度過餘生。
伯斯被告知,給他定罪是幽蘭倫婭的主意,就是那時幫助他解決了城鎮居民們困擾的那個人,這讓伯斯不敢相信,明明他能夠感覺得到幽蘭倫婭跟他所見過的任何一個貴族都不同,是幽蘭倫婭所秉持的正義才會選擇讓伯斯去找她求助。
可為什麼那位大人要如此對待自己……
在牢獄中得知一切的伯斯信念崩塌,他開始懷疑自己心中一直以來所堅守的正義到底算什麼,自己明明沒有做錯什麼,隻是為大家討回了他們該有的東西,可事後被問罪的人是自己,遭到讓日同僚背叛的也是自己,在不斷地懷疑之中,伯斯的心態逐漸發生了轉變,徹底了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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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行刑的前一晚,伯斯越獄了,臉上那道猙獰的傷疤便是在那時留下的,他逃離了這個讓他信念崩塌的地方,離開了這個讓他遭受背叛和真正不公待遇的地方,遠離了這個已經被名為“利益”的蛀蟲侵蝕,徹底腐敗的地方。
他拋棄了自己曾經的身份,從當年那個風光無限的冒險者,變成了一名人人必殺而誅之的盜賊,躲藏在白骨森林之中,直至今日,當年的一切早就在他心中埋下了一顆名叫複仇的種子,伯斯勢必要為曾經的自己討要回一個公道,要讓曾經加害自己,背叛自己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這就是他現在所秉承的正義!
聽完伯斯的講述之後,幽蘭倫婭沒有想到到年那件事情的後續會變成這樣,而且那些所謂的大人物居然還打著自己的名義在興風作浪,膽子不小啊……
既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伯斯也就索性把他的計劃全盤拖出,計劃真正的製定是在他洗劫了一支路過的商隊,截獲了【奴役之拳】之後,他打算憑借著奴隸魔法來為自己打造一支軍隊,希斯蒂婭他們之前進入的那個哥布林巢穴就是據點之一,另外就是由三眼邪狼王所率領的魔狼族群也是他的助力之一,原本想要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動手,誰料今天就被全部端掉了。
幽蘭倫婭剛想開口,但伯斯卻先一步說了起來。
“我知道那些事情跟你沒有關係,你自始至終都是我最向往、最崇敬的人,當年你肯聽我說話,願意屈尊為我們這些底層人做些什麼就足夠了,你能救我們一次就已經算是大恩情,救不了我第二次也無所謂,畢竟說到底你也不是神,並不是什麼都能夠辦到,說到底還是我沒能堅守的本心,活成了我最討厭的樣子……”
“嗬嗬,我想要報複的想法不假,做的壞事也是真,事到如今我已經沒有什麼想說的了,就在這裡等公會的人來,是該就地正法,還是抓回去繼續坐大牢,那些都是我的命,這一次我不跑了,也跑不動了……”
伯斯妥協了,他一直挺拔的脊梁最終還是被折斷了下來,他自認為自己一定能夠將心中的正義堅持到底,但事實卻給了他迎頭痛擊,從一片光明到墜入深淵,他已經無所謂了,反正到頭來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但是他覺得對不起那些就算在最落魄之時也願意追隨自己的兄弟。
在這個世界上,在人類的社會之中,沒有關係是很麻煩的一件事情,有的人一生下來便擁有了一切,坐享其成還被人羨慕,而有的人一生下來一無所有,憑借著自己的努力,自己的雙手好不容易摸爬打滾拚死拚活地擁有了自己渴望的東西,但最後很有可能因為某人的一句話,一個念想而身敗名裂,失去得到的一切,以及原本擁有的一切。
而希斯蒂婭他們都很清楚,這就是十分骨感的現實,每個人一生下來都在跟名為“命運”的對手抗爭,可命運的強大已經遠遠超出他們的想象,如果人生的軌跡從一開始就是注定的,甚至是被某些人指定的,那麼努力又還有什麼用呢?
努力不一定有回報,可是不努力就一定不會有回報,也許不反抗的話不會看見任何一絲曙光,可是反抗的話,哪怕是一條鹹魚也可能有那麼一絲翻身的機會!
至此,盜賊公會這邊的事情就暫告一段落了,正當眾人準備離開這裡的時候,一股強悍無匹的能量波動突然在白骨森林之中爆發了起來,那股能量的強大絲毫不遜色於之前的幽蘭倫婭,而這股能量傳來的方向,正是進入白骨森林的必經之路,那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縫之下。
看來另一處的戰鬥還沒有結束……
時間回到艾倫和尤菲掉下斷崖那會兒,艾倫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尤菲的身上,但是尤菲卻昏迷不醒,看上去像是受到了某種強大的衝擊而導致的昏迷,不過人並無大礙。
由於之前跟伯斯的戰鬥徹底將艾倫的能量儲備給壓榨乾淨,他此時都還是處於透支的不良狀態,再加上因為之前激烈戰鬥二導致舊傷裂開,艾倫也是寸步難行。
好在有韋達彌斯跟隨,現在能夠為艾倫治療傷勢的也就隻有他,雖然不知道尤菲會不會治療的手段,但可以肯定的是艾倫是一丁點治療的能力都沒有,如果在沒有任何治療消耗品的情況下,艾倫甚至連自奶都是做不到的。
要說治療的話,其實韋達彌斯也不會,畢竟它是屬於功能性的星靈,擅長治療能力的星靈不在這裡,韋達彌斯也就隻是將自身的靈能輸送給艾倫,即使能夠感覺得到艾倫有些不同的地方,但想嘗試一下,看看能不能緩解一下他的透支狀態。
“韋達彌斯,我們是怎麼到這個地方來的……”
艾倫有氣無力地問起韋達彌斯來,看來星靈的靈能跟普通靈能一樣,對艾倫都沒有多大的作用。
“你不記得了嗎?也對,你在傳送的過程中就暈了過去。”韋達彌斯幫艾倫回憶起當時的事情來:“由於法陣被那個盜賊給破壞了,導致傳送的過程出現意外,你和那個小姑娘在半路上被分離了出來,就跟被一腳從車裡麵踢出來一樣,而且當時你們還是在幾百米的高空之上!再加上你又失去了意識,那個小姑娘為了保護你,就把你護在懷裡麵,然後自己墊底,就這樣砸了下來,再然後就是你們兩個都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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