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問得突然，徐舉一心裡微頓，總不能說是剛才偷聽了審訊室外兩人的對話吧？
徐舉一沒解釋，隻是對著韓嘉俊報以一個神秘的笑，目光坦然地迎上去，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卻用這種虛虛實實的態度，默認了“知道”的答案。
韓嘉俊見他不願多說，也沒追問——老警察的直覺告訴他，徐舉一沒有惡意。
韓嘉俊正了正身上的警服外套，語氣變得認真起來：
“我今天之所以強硬請徐總過來一趟，其實並不是無的放矢。”
他的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了敲，眼神裡透出堅定。
“因為我敢肯定，徐總你一定知道這案子的內情。為了破案，就算冒點風險，背個處分，也值得。”
“嗯？”
這話讓徐舉一著實愣了一下，臉上的從容瞬間褪去幾分。他下意識坐直身體，脫口問道：
“韓隊對我的懷疑還沒消除？那為什麼還要送我回來？”
車子流動了起來，可車廂裡的氛圍，卻從剛才的緩和，重新變得微妙起來。
韓嘉俊調整了一下坐姿，脊背挺直，眼神裡的隨意褪去，換上了老刑警特有的銳利，仿佛能穿透人心：
“我既然敢帶人去找你問話，當然早把徐總的資料翻了個底朝天。”
他指尖在膝蓋上輕輕點了點，語氣篤定：
“這大半年，你跟派出所打交道的次數可不少了吧？
所有的記錄，我都逐字看過。沒有一次是你主觀主動挑事，反倒是好幾次都在幫彆人兜底。
就憑這些，我對你的為人，心裡已經有了初步判斷。”
話鋒一轉，他看向徐舉一，目光裡多了幾分探究：
“不扯遠的，就說貴集團周曉蕾告孫毅強奸那案子。按理說，這種事公司出麵協調即可，可你們不僅讓顧問律師全程陪同報案，提交的證據鏈還格外‘克製’，隻夠立案，卻不足以直接定罪。”
說到這裡，韓嘉俊突然對著徐舉一投去一個狡黠的笑，眼角眉梢都帶著點“我早看穿了”的得意，語氣也輕快了些：
“我敢肯定，那些初步資料不過是個試探，徐總手裡，肯定還攥著能一錘定音的後手，沒說錯吧？”
徐舉一有樣學樣，指尖在膝蓋上輕輕摩挲，沒有立刻回答，眼裡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
韓嘉俊見狀，繼續往下說：
“既然你有後手能用法律手段穩穩拿下孫毅，又怎麼會蠢到用‘綁架’這種把自己搭進去的方式？
更不會連財務總監陳嵐也綁了去？”
他話鋒又頓，眼神重新變得銳利：
“不過，雖然我知道你不會乾這種蠢事，但追問你的時候，你眼底閃過的那一絲亮點，被我捕捉到了。”
他刻意放慢語速，一字一句道：
“徐總，你一定知道，是誰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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