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鵬眉頭先擰了起來,語氣裡帶著點悵然:
“小安子應該上任了吧!去這麼偏又這麼遠的地方,見一麵也不容易了,希望他一切順利!
我從地圖上查了,先要坐飛機到省城昆州,從省城轉車過去得四個多小時到地市區,省道再走鄉道還要走五個小時。”
現在他去這麼偏又這麼遠的地方,想見一麵真不容易了。
說真的,這才走了幾天,我還怪想他的。”
徐舉一指捏著香煙晃了晃,嘴角勾出一抹淺笑:
“想他就去看唄,等過段時間,他在那邊站穩腳跟,咱們過去一趟拜訪一下陸大縣長。”
嶽鵬卻嗤笑了一聲,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清香從口腔漫開:
“當然好啊!隻不過你事兒那麼多,能抽出時間去玩?我看你就是順著我話說,隨口安慰罷了。”
徐舉一聞言抬眼看向嶽鵬時,坦誠說道:
“沒跟你隨口說,去那邊未必是私事,也可以是公務啊,不是專門去玩的。”
嶽鵬手裡的茶杯晃了一下,他愣了兩秒,隨即拍著桌子笑出聲,連肩膀都在抖:
“徐總啊,你可彆逗了!想看你的徒弟就直說想,咱們誰還能笑話你?
非得找個‘公務’的由頭,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徐舉一耳尖微微發燙,聲音裡卻帶著點笑意:
“你說的對嘛,我用得著假公濟私嗎?可能你不知道,小安子去的那個地方實在太窮了,連個象樣能住的地方都沒有。
但是他那兒的一二把手正月期間還是聯係上了咱們林董,希望建一間酒店,林董也安排人手下去調研了,結果是地方消費力太差,不值得投資。
也是在調研期間,縣書記被槍殺了,所以上麵才派小安子下去任職的,估計是希望借用陸家的力量穩定局麵。
當然了,陸家也有自己的打算,畢竟這種地方容易乾出成績,陸子安必定扶搖直上嘍。”
嶽鵬收了笑,卻故意湊過去壓低聲音:
“小安子的官場享通是無容置疑的,隻不過是遲些或早些到達罷了。
你不是說調研結果那酒店不值投資嗎?難道你找借口又去調研一遍?”
徐舉一搖了搖頭,伸手推了推嶽鵬的胳膊,眼底卻藏不住笑意:
“嶽哥啊!還用調研嗎?陸子安不在那兒的時候,是不值得投資,現在陸子家可是地方父母官了,肩負扶貧重任,跟咱們又這麼熟,不應該幫幫他嗎?”
嶽鵬捏著煙的手指頓了頓,煙絲燒出的灰燼簌簌落在桌麵上。他抬眼看向徐舉一,聲音壓得更低,帶著幾分斟酌:
“道理我懂,幫小安子是應該的,但用集團的錢這麼鋪路,是不是太不地道了?你不會說真的吧。”
徐舉一聞言眼底掠過一絲讚許:嶽鵬這人關鍵時候比誰都拎得清,守得住底線。
但他心裡那點逗弄的心思又冒了出來,故意勾了勾嘴角,語氣帶著幾分調侃:
“剛才可不是你說的?說我假公濟私也沒人笑話,那我索性明著幫陸子安唄!
直接投錢在他治下的縣城建度假酒店,為他撈政績,不好嗎?”
“你!”
嶽鵬猛地坐直身體,眼睛瞪得溜圓,煙蒂在煙灰缸裡摁得火星四濺:
“你真打算這麼乾?徐舉一,你什麼時候成這麼任性的人了?那可是幾百萬的項目,不是買根油條!”
徐舉一看著他急得發紅的耳根,忍不住笑出聲:
“怎麼,剛才你讓我彆怕人笑話,現在我聽你的,你倒奇怪起來了?”
“這能一樣嗎!”
嶽鵬伸手撓了撓後腦勺,頭發被抓得亂糟糟的,語氣也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