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舉一一想到張倩會以這種方式進入高乾病房時,指尖猛地攥緊了褲縫,莫名的擔心驚得後背的冷汗順著脊椎往下滑,涼得他打了個寒顫。
他望著住院部大樓那扇緊閉的高乾病房區大門,眼前不受控製地浮現出張倩紅著眼眶、咬著牙的模樣。
那是張倩認準一件事就絕不回頭的神情,執拗得能撞碎南牆。
“倩倩,千萬彆乾這種傻事啊……”
他在心裡一遍遍地念,聲音發顫,祈禱能憑著這點微薄的念想攔住那個衝動的姑娘。
高乾病房是什麼地方?崗哨、監控、層層登記,她要是真憑著一股倔勁闖進去,除了假扮護士,就隻有另一個可能。
“怎麼了?”耳邊傳來低低的喚聲,帶著幾分焦灼。
徐舉一猛地回神,見嶽鵬已經湊了過來,眉頭擰成一個川字,眼底滿是按捺不住的急切。
嶽鵬問話時聲音壓得極低,嘴唇幾乎沒動,同時那雙常年練出來的銳眼已經像雷達似的掃過四周。
來往的醫護人員、走廊長椅上候診的家屬、遠處電梯口晃動的人影,每一個目標都被他快速甄彆、排除,警惕得像頭蓄勢的獵豹。
焦灼中的嶽鵬也注意到了徐舉一的臉色變化,湊了近來:
“發現了什麼情況?”
嶽鵬又追問了一句,氣息都放輕了,生怕驚動了旁人。
徐舉一喉結滾了滾,左右掃視了兩遍。
走廊儘頭的護士站裡,護士正低頭整理病曆;不遠處的安全出口門虛掩著,聽不見動靜;
來往的人腳步匆匆,沒人留意到他們這邊的異樣。
他這才往嶽鵬身邊再湊了湊,嘴唇貼在他耳邊,聲音壓得隻剩氣音:“嶽哥,我怕……怕倩倩會……”
“唰”的一下,嶽鵬的臉色也變了。他猛地直起身,眼神驟然沉了下去,周身的氣息都冷了幾分。
“完全有這個可能。”
他咬著牙,聲音裡帶著幾分懊惱和篤定:
“倩倩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可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眼裡隻認自己的理。真要是急紅了眼,這種事,她……真能乾得出來。”
這話像塊石頭砸在徐舉一心上,嶽鵬沒再多說,隻是跟徐舉一對上了眼神。
四目相對的瞬間,不用多言,默契已然達成——必須搶在張倩行動之前找到她。
嶽鵬朝左側的樓梯間偏了偏頭,壓低聲音:
“你去一樓大廳、門診入口那邊找,她要進來,大概率會走正門;我去住院部西側的消防通道和高乾病房區外圍盯梢,那邊偏,容易藏人,也容易被她當成突破口。”
“好!”
徐舉一點頭,聲音都帶了點急音。
兩人沒再多耽擱,一個轉身快步走向電梯口,腳步輕而快,儘量不引人注意。
一個則弓著身,貼著牆根往西側的消防通道摸去,身影很快融進了走廊的陰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