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時微神色裡的自責,季行之又有些後悔自己如實回答了。
他有些無措的用另一隻手撓撓頭,趕緊找補。
“其實也沒關係的,我都已經習慣了。”
“我們這些當兵的,什麼傷口疼痛都是司空見慣,這種小傷口對我們來說就是個小菜,完全可以忍的,說是有點疼,但其實沒你想的那麼誇張。”
見季行之反過來安慰自己,沈時微咬著嘴唇沒說話,心裡卻更不是滋味。
沈時微不說話,季行之反而更無措了。
“時微,我真的沒關係的……哎呀,是我出了個餿主意,不該讓你幫我包紮傷口的。”
雖然傷口都不大,但渾身都是傷誰看了都會害怕的吧……
季行之猶豫著想說算了,還是等會兒到軍區醫院讓醫生幫他包紮。
剛張了張嘴,沈時微忽然開口。
“你還是彆說話了,省點力氣吧,這藥烈性很大,等會兒又要覺得疼了。”
說著,沈時微又將他的胸口擼開了些,處理大臂上的傷口。
隻是兩人坐的似乎有些遠,沈時微捏著棉簽,還需微微躬身前傾才能仔細處理傷口。
這動作,看著都彆扭。
季行之清咳一聲,不動聲色的往前挪了挪。
見沈時微沒反對,又往前挪了挪。
見沈時微還是沒說什麼,他又動了動。
沈時微終於忍不住了,不由自主的從方才的情緒中抽離出來,眼角還紅潤潤的,有些好笑的看他。
“你再挪,就要坐到我腿上了。”
季行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沒再繼續往前挪。
她給他處理傷口,他就這麼靜靜的盯著她,目不轉睛。
當下這樣寧靜的、近距離望著她的時刻,季行之覺得自己大概能記一輩子。
兩人就這麼靜靜的呆著,不知過了多久,沈時微忽然開口問。
“你怎麼突然參與到這件事情裡來了?我記得今天不是你的假期。”
季行之恍惚回過神來,眨眨眼,下意識解釋。
“我向組織上請了假。”
沈時微手上動作頓了一下。
“請假,用什麼理由請的假?”
“部隊裡請假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吧,從前我們還沒離……你不是經常說請不下假來嗎。”
季行之有些自責地抿了抿唇。
“是我向領導懇求,說明我的妻子女兒有危險,恰好今天隊裡也沒什麼事,所以領導就批……”
話音未落,沈時微麵色微紅的打斷。
“注意一點,誰是你老婆,我是你前妻。”
季行之哽了一下。
有時候沈時微還真的挺較真的。
可這樣故意劃清界限,卻又並不嚴肅,甚至還有些輕巧的語氣……讓他感覺到了其他的意味。
他忍不住笑起來。
肩膀一抖,沈時微恰好按在他傷口上的棉棒被迫猛的一滑動,不小心戳了一下傷口。
“嘶——”
季行之頓時笑容消失,眉心簡直揪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