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恒不禁笑了起來,直至此時,他才感到似乎有種回到了曾經的錯覺。
他問道:“師姐已經凝煞有成了?”
“嗯。”淩靈秀道:“我這一次回棲霞島,就是要隨叔父學習采罡之法。”
許恒還記得淩靈秀的叔父,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散仙,這等人物的采罡之法,定然是屬上乘一流,當然不是玄微派的法門就差了,隻是每個人的修行都有不同之處。
而且許恒知曉,玄微派的《玄微洞妙功》,乃至《玄微衡法大洞真經》,其實是門十分奇特的道法……
許恒點了點頭,主動說道:“我這一次之所以離山遊曆,也是為尋合適的地煞相合。”
“師弟修為進境,真是一如既往的快。”淩靈秀道:“還好我也未曾怠惰,否則恐怕已被師弟迎頭趕上了吧。”
許恒笑道:“師姐且等候著,我當要在金丹一關之上趕了上來。”
兩人閒敘起來,一切似乎都與往昔彆無二致,一切卻又已經迥然不同,隻是不同之處何在,除了各自心中體會,卻就不得而知了。
聊著聊著,話題不再涉及兩家之事,也漸脫離了追憶和問候,兩人便都不再收斂聲音。
‘恰’是此時,符希玄似和南宮羽說著,他與許恒結識的‘奇緣’,南宮羽將案一拍,奇道:“許道友的道法造詣,真就如此之高?”
許恒聽見此言,回過首去,便見南宮羽朝他一笑,說道:“我與符師弟談玄辯難,每次都是大勝,卻是不信他的判斷……”
“欸!”符希玄道:“慢著,你和我辯難大勝,是什麼時候?”
南宮羽道:“我每次與你辯難,都能解開許多疑惑,而叫你卻一無所獲,這難道還非是‘大勝’?”
聞言一旁在聽之人,都是嗬嗬笑了起來,就連正在斟酒的仕女,都是忍俊不禁。
南宮羽全不以為意,卻朝許恒接著說道:“所以我想見識見識,道友造詣真個那麼高麼?”
許恒瞧見淩靈秀眼角彎了一彎,忽然竟覺時光倒流了般,下意識與她錯開眼光,笑道:“好吧,那南宮道友莫非是要提個難題,考教考教貧道了?”
“不不不。”南宮羽道:“我聽符師弟說,道友精通火法,恰好我最擅長水法,不如你我就借著這水火比較比較。”
“哦?”許恒道:“如何比較呢?”
南宮羽微微一笑,忽然伸出兩指,在身旁的酒樽中蘸了一蘸,旋即輕輕一彈。
便有一滴酒水,以並不快的速度朝著許恒飛來。
許恒心中一動,這滴酒水,瞧著似乎平平無奇,但是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來其中深重的‘法性’。
那是奔騰澎湃的水勢,似有一道無形的巨浪,在這一滴酒水之中不斷翻湧、旋轉、堆疊……
許恒知道這一滴酒水砸下來,恐怕能有千鈞之重,這‘論道’的方式,可就不是與符希玄那般的談玄、說理、辯難……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