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丸。
形為丸,意為劍,剛柔並用,輕巧靈敏。
無鋒無刃,卻有削金斷玉之利,渾圓完滿,自具繞指環柔之韌。
這種特殊的‘劍器’,煉製難度遠在尋常飛劍之上,禦使起來也比尋常飛劍困難得多,但若真能運轉自如,對於劍術之輩,無異蛟龍得水、如虎添翼。
許恒也沒想到,胃公要煉製的竟是劍丸。
他從沒練習過禦使劍丸,更彆說運轉劍丸,施展出來各種劍術,但是作為一名習劍之人,心中卻有一種隱隱的期待,想要試試劍丸之物,究竟能有多麼玄妙?
最終,許恒沒有選擇推拒,而是回到客居之處,日夜琢磨起來煉劍步驟,甚至還在內景之中,推演起了運轉劍丸之法。
如此,又是三個日夜。
這日天將未明,魏海治便已來到,請許恒前去觀禮,許恒自是從善如流。
兩人徑直離了仙城往東而行,一路之上,許恒望見地勢,麵上若有所思,果然飛出六七百裡,便見視界之中,出現一個陷入大地的圓穀。
許恒粗略一計,此穀橫縱當在一千二百丈上下,四麵傾斜仿佛一個倒著的椎體,坡麵之上每隔一段距離,便壘有一條通道,皆是布滿禁製符籙,直直延往中心穀底。
“果然。”許恒目光一閃,方才路上他便發覺,大地之上火脈蜿蜒,都是從那遍布此島的火山之中引出的火氣,如今到了此處一觀便知,這些火脈果然大多彙往此處。
想來這火脈彙聚之地,就是胃公特意布置出來的‘器爐’了。
魏海治帶著許恒飛落穀底,穀底正對四方建有高台,除此之外隻能見得一個天坑也似,深不見底的大洞。
胃公已在其中一道高台之上坐定,不過魏海治與許恒卻沒去往那處,而是落在與他正麵相對的高台,站定之後默默等待起來。
許恒已將開爐步驟背的純熟,也未感到有何疑惑,隻是心中默默計著時間。
眨眼大日由東而升,攀至中天,恰是這一瞬間,胃公忽地起了一個法決。
許恒心中一動,頓覺四方火脈活躍起來,龐然熱力沿著大地流淌而來,旋即一道火光從那天坑之中轟然而起,大有直衝天雲之勢,一時數十裡內都能望見赤光煊天。
胃公動作不斷,起了爐火也沒片刻停歇,又朝下方一指,便見一蓬燦燦金砂飛入天坑,其中火光頓時又要高漲,不過隨著胃公法決變化便被壓下。
隻是火勢雖降,其中火力卻沒減弱半分,而且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加猛烈,還有一抹金光蔓延開來。
日落月升,不知不覺一日過去,天坑中的火焰,已經完全化作金色,這時才見胃公再次起手,卻是揮袖朝下一灑,大把寶材齊齊落入天坑之中。
“什麼?”許恒頓時大吃一驚。
能夠旁觀一名器道大師煉器,那是不可多得的機遇,因此許恒一直專心留意著胃公動作,卻是完全未曾料到有此一著。
常人煉器,材料入爐的先後順序、時間間隔,乃至其間的火力變化,都需一絲不苟,恐怕稍有差池,便毀了一爐寶材。
但是胃公一起手來,竟把所有寶材一齊丟入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