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空,血影厲嘯。
再一著眼,那魔頭竟已消失了蹤影,唯有惡意圍追而來。
許恒洞燭法目一掃,不假思索起了個決,頂上便有幌幌明光飛躍而出,凝出華蓋一展,霎時放無量光。
旋即,血霧乍起,那道血影果然顯形,倏地撞在華蓋之上,卻如積雪直照春陽,‘嗤’地一聲開始蒸騰消解。
血影頓時驚嘯,忙不迭地退轉逃離,形狀已被磨去薄薄一層,變得有些扭曲。
許恒眉間微擰,將手往寶蓋一拿,便把破邪法炁化作寶鏡,輕輕一搖,鏡光直射出去,頓時將那鬼影定在其中。
破邪法炁對這魔邪之物,正是全方位的克製,或許內煉火候稍差些許,沒能給這血影造成難以承受的傷害,但是隻需定住一瞬,許恒自能騰出手來料理了它。
不料恰是此時,許恒忽覺背後生出細微芒刺之感,雙目不禁微微一眯。
果然下一刹那,一隻微不可見的飛針,倏然顯現在他神念感知之中,朝其後頸飛刺而來。
此時那頭血影已經開始掙紮,若是許恒為此分心,不定便被此物掙脫出去,憑著那虛實變化、無形挪移的特性,也實有著幾分難纏。
這隻飛針來得恰到好處,果然這些劫道修士法力修為或許尋常,但對廝殺中的時機把握,卻是十分之精準。
“好!”陰鷙修士見此情形,不由暗喝一聲好彩,隻道此番定能建功,未料許恒完全不加理會,竟是冷哼一聲,自顧掐起法決而來。
項道人也在觀察局勢,又怎能夠錯過時機,當即一催飛針刺去!
“中了!”他頓時麵露欣喜,心中更是暗叫一聲“蠢貨!”,沒想隻是一刹那間,喜色卻已凝固起來。
隻見飛針刺在許恒後頸,竟是仿佛撞中金鐵,完全沒有刺入不說,針頭更是一歪,直接折了尖鋒!
“怎麼可能……?”項道人心中頓時大震。
飛針一類的法器,為了隱蔽、輕盈,確實沒有尋常法器一般堅固,但也具有穿金洞石之能……難道此人的身軀,竟是仙金寶礦鑄造不成?
他卻不知,許恒身成罡煞,真力運至體膚,還真未必比之仙金寶礦脆弱許多!
許恒隻是神念一感,便知這隻飛針性質陰毒,但是並不足夠鋒銳,運了一口真力護體,便再沒有分心分毫,掐訣引來一點金焰,並指朝下點去。
熾烈的火氣凝成一線,霎時破空洞穿血影。
轟——
焰風大漲,旋轉如颶,俄頃竟有通天徹地之勢,血影在裡發出淒厲嘯聲,竟還劇烈掙紮起來。
許恒一身法術之中,以丙火焰風術的內煉最為純粹,隻需以火性養煉便能精進,這些年來進境巨大,已經隱隱觸摸到了第四重境界的門檻,全力施展出來,金精鐵母也能頃刻煉作飛灰,這頭血影竟然還有幾分掙紮之力。
不過許恒法決一轉,九火焚天大禁的符紋便從焰浪之中凝結出來,將這血影緊緊縛住,於是它隻能夠生生承受,火力卻是越聚越強。
不片刻,火中嘯聲漸低,那股陰濁氣息也隨著衰落下去,直至消散無形。
陰鷙修士身軀一搖,七竅流出血來,隻是還沒淌下,卻已化作火光燃起,原是受了反噬,已再壓製不住體內火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