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這麼看著我乾啥？”許大茂被吳子墨看的有些毛，似乎，以前，少爺也時不時的就看著自己發呆。隻不過，這次還在微笑。
對於許大茂對自己的稱呼，吳子墨做了進一步的退讓，哪怕在警察署裡，隻要沒有其他的警員在身邊，私下裡，許大茂可以稱呼吳子墨少爺。
“大茂，你小子做了啥虧心事了？嗬嗬！”吳子墨的心情不錯，這次審訊悍三清寨匪龍飛有了意外的驚喜，這也是吳子墨來到這世界第一次實戰的審訊。這次的審訊經曆，讓吳子墨的精神力有了一種質的突破。
吳子墨很是自信，自己對微表情的判斷力實實在在的達到了六分之一秒的敏銳的程度，微表情審訊專家的專業程度更進一步了。
或許，這也是自己在這舊社會生存的最大依仗了吧。在警察署這醃臢、複雜、艱辛的環境裡生存，你沒點真本事傍身，是真的混不開的。
“少爺聖明，剛才跟著閆警長協助治安係出去辦了案子，小小的混到了三塊錢。”三塊錢，真心不少了。警務中隊跟著協辦案子，三兩塊錢的，都已經相對不錯了。
這時候滿洲國的綿羊票還是蠻堅挺的，三兩塊錢買一袋子糧食，妥妥的。一畝良田，也不過五六十塊綿羊票就撐死了。
要不說滿洲國的警察是肥差呢，在街麵上，那是橫著走的大爺。
“大茂，啥案子啊？治安係那麼大方？”
“在茶館裡，你不是在‘通心茶館’裡打死了一個混混頭子龐冰嗎。治安係看到有機可趁，給那個死鬼混混頭子扣了個抗日分子的帽子……好家夥！那個混混頭子真心沒少撈，一把就抄出來好幾百塊，還有上百塊的大洋呢。
麻痹的！治安係的那個王二麻子夠黑心，絕大部分都被他給占了……”
許大茂嘴裡的王二麻子，就是本地豪門王家的二少爺王友亮，警銜警尉補，治安係的主任。人家職務高，多撈點，有啥不對的？
滿洲國的民間有這樣的俗話：‘家有警尉補，強似作知府’。可見，在滿洲國裡警察做到警尉補，那已經是了不起的實權大人物了。起碼，在鎮裡的警察署是這樣的。
正說話呢，警務中隊的另一位警長閆富貴進來了，笑嗬嗬的走向吳子墨：“子墨啊，這次對那個混混頭子龐冰的案子，你的功勞也是不小的。治安係的王主任沒忘了你的功勞，這是一百塊，給你的。”
一百塊？許大茂都驚呆了，吳子墨更是意外：“閆警長，這一百塊，晚輩拿著不安心啊，給個提示，如何？”
閆富貴拍拍吳子墨的肩膀：“子墨，你小子運道來了。咱警察署新來的指導官三浦翔平第一次辦案子，就看上你了，覺得你辦事得利，這次的茶館案子你的功勞最大……明白了吧？否則，治安係的王主任才不會這麼大方呢，嗬嗬！”
“新來的指導官？閆警長，那原來的指導官調走了？”指導官是啥玩意，相當於警察署的副署長，稱呼副署長也是一樣的。滿洲國嗎，啥都是小鬼子說的算，警察署要是沒有個日本副署長才是怪事呢。
“是啊，內部消息，新來的指導官是帶著重大使命來的……”具體啥使命，閆富貴也沒繼續往下說，“不過，子墨啊，你的機會怕是要真的來了。”
閆富貴雖說隻是個警長，快五十歲的年級，從張大帥以及張小帥的時代開始就在這興安鎮做警察，資曆夠老，經曆夠多，關係也夠複雜，非常懂的生存之道的那種生物。
閆富貴的內部消息還真的被證實了，很快，警察署下了嘉獎令，立功、授獎、升銜。吳子墨升銜警長，被指導官三浦翔平再次接見，大大的又勉勵了吳子墨一把。
吳子墨當然要信誓旦旦的表示效忠皇軍之類的……
讓吳子墨最意外的是，自己被調出了警務中隊，進了司法係做了辦事員。
警長這玩意是警銜，不代表你吳子墨就和閆富貴那樣的老牌警長平起平坐了。閆富貴那個警長可是擔任警務中隊的副隊長隊長是署長趙青山兼任的），比另一個警長朱學武的職務和地位要高的。
如果吳子墨還留在警務中隊，了不起做個小組長之類的。可是，調進了辦公樓的機關科室，意義就大為不同了。
警察署辦公樓裡的科室，辦案子是主辦單位，說上句的單位；警務中隊的職務再高也隻是協辦的，說下句的單位。
當然，辦事員畢竟隻是辦事員，上頭還有係主任，甚至有些係還有副主任呢，大多是輪不到辦事員說的算的。
也行吧，好歹算是邁出了升職的第一步吧。總是在最底層混，沒地位，早晚是個炮灰。滿洲國的警察時常出去圍剿抗日分子的隊伍，警察死傷的也多了去了。
死傷最多的就是組建‘討伐大隊’的主力警務中隊的警察唄。彆說圍剿抗日隊伍了，就是在鎮子裡抓捕悍匪，警長朱學武不也受傷進醫院了嗎。
司法係主任齊寶銀勉勵了吳子墨幾句，吳子墨這辦事員的職責類似外勤巡管。警察署的各個係都有自己的治安分擔區，每天都要巡街的。
吳子墨來了，正好，司法係的治安區就吳子墨去巡查了。
讓乾啥就乾啥唄，吳子墨是新來了，年輕，沒資曆，不就得多乾活嗎，這點覺悟吳子墨還是有的。
警察署的各個係的編製是很少的，比如司法係，除了主任齊寶銀，本來就有兩個辦事員，多了吳子墨，三個辦事員，外加兩個打雜的警務雇員。
滿洲國的警務雇員是啥玩意？
浩大的興安鎮，下麵還有二十幾個村屯的，有編製的警察不到三十個，當然是忙不過來的。咋辦？類似前世的派出所裡的協警之類的，沒編製的協警，給工資，平時跟著出警、跑腿之類的。
哪怕隻是沒編製的警務雇員，跟著警察巡街辦事之類的，多少也有點油水，蠻威風的，還比較體麵，比店鋪裡的活計強多了。所以，想做警務雇員的人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