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爸在這小區也有一套房子。”
謝玉東見洪蕾一臉驚訝的表情,笑道:“我這車子在這裡也登記過,這些崗哨都認識。”
洪蕾這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原來是這樣啊。誒,不對,謝伯伯不是在家裡務農嘛,他怎麼在這裡有房子了?哎呀,我沒有彆的意思,我隻是覺得有點好奇。”
她跟謝玉東在一起時,謝文龍還是一名農村普通的農民,農忙時收割耕種,農閒時出去打工,勞累不堪,風霜滿麵,完全是一副底層牛馬的樣子。
對此謝玉東也從不隱瞞,對於自己的家境,謝玉東從來沒有自卑過,當然,也不可能自傲。
大丈夫生在人世間,家庭出身,自己也當不了家,出身在貧困家庭,又不是謝玉東的錯。
當然,也不是謝文龍的錯。
謝文龍作為一個農民,他辛苦勞作,忙忙碌碌,從來沒有懈怠過,一心想要改變自家的處境。
但是就像是廣大農民一樣,他有各種想法,但是沒有學曆,沒有技術,家裡又有老人贍養,還有子女上學,整個家庭已經困住了他。
他除了種地打工之外,還嘗試了養殖黃粉蟲,搞蔬菜大棚,養魚,養雞,但在土地裡刨食,實在是太過艱難。
謝文龍搞這些東西,幾乎都沒有賺錢,最多隻能是勉強保本,甚至還略有虧損。
後來他就不敢瞎搞了,隻能老老實實的種地打工,再也沒有了彆的動作。
你能說他沒有闖勁嗎?
你能說他不夠勤勞嗎?
謝文龍這個父親,已經做的很稱職了,他一直想要改善自己的家庭,但卻一直改善不了。
就像是駱駝祥子,他一直想要買一輛自己的黃包車,從來就沒有休息過,但卻一直都實現不了。
在這種情況下,謝玉東怎麼可能會忍心責怪自己的父母?
他又怎麼可能會看不起自己的父親?
中國的絕大部分農民,都是吃苦耐勞的,他們缺少的隻是工作機會和平等的政策優惠。
謝玉東出身農村家庭,他一直都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說的。
他的曆任女友中,隻有偶爾幾個女人看不起農村人,然後基本上滾了幾次床單,謝玉東便會與其分道揚鑣。
洪蕾跟謝玉東在一起,當然不會嫌棄謝文龍泥腿子出身,她隻是感到驚訝,不知道為何謝文龍會在光明小區也有一套房子。
這裡可是機關單位的住宿小區,職位級彆不夠,是不會分配房子的,同時也不會允許在這裡居住。
“我爸現在咱們陶城地區也加入了公務員的行列,跟你爸媽現在已經是一個體製內的了。”
謝玉東知道洪蕾沒有惡意,笑著解釋道:“不過他很少來這裡住,一般都是住我給他買的那套房子裡。我媽也不喜歡住這裡,她不會說普通話,也不懂政治經濟,跟這裡的人聊不到一塊。”
洪蕾已經明白了幾分:“這麼說,謝伯伯的職位肯定不低啊。一般的職位,現在可沒有資格在這裡提供住房的。”
謝玉東道:“嗐,我爸這職務也就那樣,跟你的級彆差不多。”
洪蕾心中一動:“跟我的級彆差不多?”
整個陶城地區,處級乾部也就三百來個,其中大部分都是央企國企的人,真正的政府實權的處級乾部,可是不多。
姓謝,又有資格在光明小區被分了一套房子,這必定是實權乾部無疑了。
洪蕾想了想最近陶城地區處級乾部的變動,臉上頓時變得驚訝起來,失聲道:“謝文龍!你爸是謝文龍謝縣長?”
要是說陶城地區最近最出名的官場新秀是誰,那自然是謝文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