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延召一路上看著翰魯朵衛處理滿地的屍體。按理說這是皇帝的行營,不該如此的懈怠,支援的速度也該更快才是。
可偏偏五個人就能殺進牙帳裡去,甚至威脅到了耶律璟的性命。這其中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思來想去也是瞎子摸象,根本看不到全貌,索性也就不想了,還是先回帳子裡問清楚華菱的事吧。
此時敢樹、二東和方雨就站在帳子周圍焦急地望著,他們見到孫延召安然無恙的回來,各個喜出望外。
二東上前摟住了孫延召的肩膀,問道:“兄弟,你沒事吧?那狗皇帝有沒有把你怎樣?”
方雨也說道:“聽說牙帳有刺客,你沒碰到吧?”
“我這不是沒事嘛,好好站著呢。”孫延召笑著回應,“真沒事,不信你們來看。今日牙帳遇襲,陛下也無心喝酒,就讓我先回來了。”
敢樹笑道:“人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們生怕你出點啥事啊。”
二東上前擼起孫延召的袖子,見一邊沒傷,又擼起了另一邊,也沒傷,又上下摸了摸,這才相信孫延召的話。
他說道:“能這麼早回來,還沒受一點的傷,也不知道兄弟你今日碰到刺客是福是禍啊。”
孫延召心說自己這是福是禍不清楚,反正那狗皇帝是逃過了一劫。不然今日必然會死在自己或者刺客手上。不過對於他來說,更在意華菱的事。
“對了,二東哥,你們之前不是說,回來就跟我說堂姐的事嗎?”
“你還記著呢啊,”二東一臉為難,把目光轉向了敢樹,示意管事的說兩句。哪知敢樹竟側過了頭去。
二東見此,訕笑道:“兄弟,要不今晚先休息一下,有事等明天再說?”
“二東哥,我這個堂姐,唉,其實就跟你們說了吧,我那姑姑讓我給堂姐遞個話,說是家裡說好的親沒了,讓她回去一趟,處理一下。”
那方雨是個憋不住話的,看他們要說不說,急的難受。
說道:“行了,這事早說晚說都一樣,你們都不說,我就說了吧。兄弟我跟你說,你那堂姐來了沒兩天就要跑,逃跑的路上碰到值守的衛兵,被殺了,你看現在守衛這麼多就是因為這個,她們同營帳的還都被割了舌頭。上麵下了令,誰也不許把這事往外說。”
華菱死了?
孫延召急著追問道:“你說的可是二十來歲的漢人女子,嘴角有一顆痣?”
“這我哪裡知道啊,反正都是聽說的。至於長什麼樣,我們也不知道。”
孫延召頓時感到天旋地轉,華菱,她……難道真的出事了?耶律璟……我要殺了你,他的指甲已然扣在了肉裡,卻還沒察覺到,可鮮血已順著指縫滴落在地。
一旁的敢樹見此,歎了一聲,罵道:“你倆都給我滾蛋,誰讓你胡說八道的。”
敢樹把他們二人趕回了營帳,趕緊說道:“孩子,你順順氣。這事他們不清楚,我與你細說。”
難道其中還有什麼隱情不成?不然為何要單獨留下自己。
孫延召抬起頭,說道:“您定是知道其中隱情,快與我說說。”
“你先彆激動,且聽我說。”敢樹說道,“其實,你堂姐,她沒死。”
“沒死,真的假的?”孫延召激動地抓住敢樹的手腕。
他手勁大,敢樹吃痛,趕緊說道:“真的,真的,你快鬆手。”
孫延召這才鬆開手。
敢樹揉了揉手腕說道:“當然是真的,這事他倆並不知曉,也是對外宣稱被斬殺,實則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她跑了,一路上還殺了兩名守衛,劫了馬走的。”
孫延召一聽,頓時就相信這漢人女子定是華菱無疑了,不然一般人哪有殺人劫馬的本事,可她去了哪裡?卻無從知曉。
隻聽敢樹接著說道:“對外隻能說斬殺了,一是震懾我們這些下人,不要讓我們有樣學樣。二來翰魯朵衛也要麵子的,就這麼被個女子殺了兩人劫馬而去也太丟人了。他們內部很是氣憤,割了同住的人舌頭,就連當初領她來的翰魯朵衛都受到了杖刑丟了半條命,嬤嬤也被罰了幾個月的例錢。”
活著就好,孫延召這才安心,鞠躬感謝道:“謝謝敢樹大叔直言相告,不然就被埋在了鼓裡。”
“你心裡有數就行,可彆出去亂說,不然都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