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們有恃無恐的模樣,孫延召也來了興致,問道:“哦,是誰?說出來聽聽!”
“不用說了,我親自來!”
馬車的簾子被人一把掀開,裡麵走出來一名身材魁梧的契丹漢子。
那領頭的護衛見漢子露出真容,昂個脖子,大聲介紹:“睜大你們的狗眼,此乃大遼皇親,當今百獸衛統領,白虹榜上乙等上的耶律白亭大人!爾等宵小還不下跪求饒,更待何時啊?”
寧不缺被這護衛給逗笑了,出言譏諷道:“什麼黑亭白亭的,我們誰也不怕,識相的都跪下來抱頭受死,免得受皮肉之苦。”
其實孫延召早已得知,今日百獸衛統領耶律白亭也要去麵見耶律賢,與蕭思溫同乘一車。
這耶律白亭雖是耶律綰思的舊部,可實則跟華星宰走的最近,關係最好,不然當初也不會派人駐守駙馬府外,監視孫延召的動向。
球山一役後,耶律白亭不僅沒受牽連,反而因華星宰在百獸衛真正站穩了腳跟。
孫延召聽到耶律白亭的名字,更是笑出了聲,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那個手下敗將啊。你的耳朵可好了?”
耶律白亭聽罷,瞪大了眼,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指著孫延召道:“是你,程傑?”
孫延召懶得隱藏,把臉上的黑巾撤掉露出了真容。那耶律白亭見到差點一個沒站穩。
而七名護衛聽罷更是臉色慘白,全無方才的意氣,如今程傑的名字在遼國可謂是臭名昭著,可止小兒夜啼,屬於大灰狼級彆的人物。
他們更是聽聞這程傑在千軍萬馬之中取了耶律璟的首級。還擊敗了百獸主宰,遼國第一勇士,耶律綰思。這可絕非揮揮手就能打發的劫匪。
而馬車裡的蕭思溫聽到程傑二字,趕緊拉簾子出來,見到那張臉,不由得回想起那晚的經曆,嚇得魂兒都要丟了。畏畏縮縮來到耶律白亭的身後。
孫延召今日的目標隻有蕭思溫一人,反正乾完這一票,他就南下了。也無所謂被人知曉。
對於其他人的生死,他沒有多大的興趣。
“喂,你們!我今日來,隻為他一人。”孫延召眼冒殺氣,手指向了蕭思溫,“此人罪大惡極,在球山殺害幾十名無辜的可憐人,我隻要他留下,你們都走吧,不阻攔我,就不殺你們。”
那七名守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豆大的汗珠直往脖頸裡流。他們就是普通的護衛,無法在死亡麵前保持鎮定。
其實都有了離開的心思。但以他們的身份,之後也隻能遠走高飛,過著隱姓埋名的日子。
宋木頭當然知曉這群護衛的心理,畢竟護衛失職,死的還是當朝總領軍政大權的新晉王爺,他們事後必死無疑。
他就是要打破這群人的心理防線,說道:“走的越早,就有更多時間接上家裡人離開。再磨蹭下去不僅保不住命,一家子怕也走不了了,都要遭殃。”
蕭思溫趕緊出言恐嚇,道:“我看你們誰敢走,必誅你們九族!”
這話音一落,那七人護衛更覺得宋木頭的話有理,留下必死無疑,反而離開還有一線生機。
他們紛紛調轉馬頭,做鳥獸散。宋木頭和甘鳳武給他們留出一條生路來,任其通過。
耶律白亭自始至終都沒說話,眼睜睜看著七名護衛為了活命而離開。
這七名護衛可以走得,但他身為百獸衛統領卻走不得,此時生死對他而言反而不甚重要了。
為了聲譽,為了百獸衛這塊金字招牌。他都不能一走了之。
耶律白亭在兩月前曾與孫延召交過手,深知其可怕之處,那如孩童被大人戲耍的滋味,可不好受。
甚至無數個夜晚,他都會在心底想起那一戰。
耶律白亭從馬車上跳下,抽出了腰間的佩刀。他已無需多言,這出鞘的刀已經證明了態度。
孫延召輕歎一聲,也隻能拔出了手中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