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船緩緩駛入內城河道，兩岸市肆繁華依舊，人聲鼎沸。
孫延召在船尾觀望了一陣，並未察覺任何異常，舒展了一下筋骨，正待回到艙中，可他眼角的餘光突然看到了河水上出現了不規則的波紋。
穿越前他作為一名極限運動愛好者，自然也學習過一些水上救援的知識。看著波紋的大小，難道水裡有大魚？孫延召有些好奇，探著頭往水裡瞧著。
正午的陽光直射，讓波紋的反射更加明顯，這波紋一條直線衝著船的方向來。同時也讓他看到了水中那上升趨勢的氣泡，一條連續氣泡帶。嗯？記得書裡說過，魚的氣泡短暫且分散才對……他頓時反應了過來。
水下有人！
不好！
孫延召心中一凜。
這人敢來，就說明水下功夫必然了得，且目標極為明確，恐怕並非是一般的漕幫幫眾。若是在水中搏鬥，那強大的阻力，況且自己和張洛的水性一般，一身本事怕是連一成都使不出來，彆說保護佟掌櫃的，怕是自己都要折在這了。
他不敢大聲聲張，不動聲色的退回到艙內，臉色凝重地對張洛和佟掌櫃低聲道：“我們被盯上了，水裡來了高手，怕是來的刺客。”
張洛聞言，手立刻按在了雙刀之上，隨時做好的戰鬥的準備。佟掌櫃則臉色一白，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怎麼辦？下水殺了他？”張洛急促地問道。
“傻嗎？此人必然水性極佳，下了水隻會白白送了性命！”
佟掌櫃滿麵通紅，瑟瑟發抖道：“小郎君，那你倒是想想辦法啊！總不能在船上等死！”
“不錯，不能坐以待斃。船太慢，在水上我們就是活靶子，下了水必死無疑。”孫延召目光迅速掃過兩岸，“必須儘快靠岸！張洛，你護著佟掌櫃，聽我信號。”
他話音剛落，船身猛地一震，像是被什麼重物從水下撞擊了一下，整個蓬船劇烈搖晃起來，船夫驚叫一聲，險些掉入河中。
“哢嚓！”一聲脆響，一側的船板竟被硬生生撞裂，河水汩汩地湧入船艙。
“他們想鑿船！”孫延召厲聲道，“船家，快！全力向左側岸邊靠！”
船夫嚇得魂飛魄散，拚命搖櫓。然而船底又接連傳來幾聲悶響，進水速度更快，小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傾斜下沉。
此時，距離岸邊尚有十餘丈的距離。
孫延召深吸一口氣，知道不能再等。他目光鎖定不遠處一座石橋，橋洞下或許能暫避鋒芒，但也可能另有埋伏。
“跟我跳！”孫延召對張洛喝道，同時一把抓住驚慌失措的佟掌櫃的手臂。
就在小船即將徹底傾覆的刹那，孫延召足尖在船舷上猛地一蹬，借著這股力道，帶著佟掌櫃縱身躍起，直撲向三丈外另一條稍大的貨船。張洛緊隨其後，身形如燕，輕巧地落在孫延召身旁。
貨船上的船工被這突如其來的三人嚇了一跳，剛要嗬斥，卻見孫延召抬手拋出一小塊碎銀，精準地落入船老大懷中：“江湖救急，行個方便，靠岸即可！”
船老大掂量了一下銀子，又看了眼三人不凡的身手，尤其是孫延召那冷峻的眼神，到嘴邊的罵聲咽了回去，嘟囔著指揮船工趕緊轉向靠岸。
然而，水下的襲擊者並未放棄。
倏忽間，兩道黑影如同水鬼般從貨船兩側悄無聲息地攀附而上，手中分水刺閃爍著幽藍寒光，直取佟掌櫃下盤！動作迅捷狠辣，配合默契，顯然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孫延召早有防備，劍不出鞘，連帶著劍鞘猛地向下橫掃！
“砰！砰！”兩聲悶響，那兩名皓魂刺客隻覺一股巨力傳來，虎口迸裂，分水刺幾乎脫手，整個人被掃得倒飛出去，重重砸回河裡，濺起大片水花。
但更多的黑影開始出現在貨船周圍的水麵下，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
“來不及靠岸了！就在這船上殺了他們！”張洛急道，雙刀已然出鞘，警惕地盯著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