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姚恕落水的幾日前,孫延召和寧不缺就製定好了後續的調查方向。他身負皇命,來澶州不為彆的,就是要還原出事情的真相,還澶州百姓一個公道。
而如今他手中的線索也不多。一是姚恕遇刺一事,他命寧不缺挑選精明強乾的夜梟去外尋找刺客的蛛絲馬跡。
孫延召認為這些刺客可能是一個人,也有可能是幾個人,但絕不是那種初出茅廬的新手,極有可能與白虹閣或某些組織有關聯。
從這幾次刺殺姚恕的手段來看,用繩索製造意外、用西瓜毒殺、還在遠處用弓箭射殺,雖然手段也都很高明。但真正讓孫延召在意的不是他們嫻熟的殺人手法,而是能毫無聲息的全身而退。
刺客之中流傳著一句話,“隻會殺人的是徒弟,而能全身而退的才是師父。”
他向夜梟指明了調查的方向,畢竟有這等經驗的刺客不是大風刮來的,更不可能是石頭裡蹦出來的。既然不能在現場找到蛛絲馬跡,那就讓夜梟去最開始的地方尋找——刺客的彙集地,白虹閣。
至於孫延召和寧不缺則留在澶州,一明一暗調查堤壩決堤的事。而其中的關鍵點正是姚恕口中被鋸斷的木樁子。
如此動作,總不可能一個人都不知道。
明麵上,孫延召為了防止打草驚蛇,也不敢大張旗鼓的調查。就找來了姚恕的差役老白,想要詳細詢問那根被鋸斷的樁子,隻可惜那老白來了橫眉冷目一言不發,什麼也問不出來。
隨後孫延召連連碰壁,也明白自己是在姚恕的“死”上犯了眾怒,不僅是老白,其他人也都把他當成了那種“酷吏”。
至此這調查也能靠暗中走訪的寧不缺了。
三日後,時辰過了子時,已是後半夜,按照約定好的時間,寧不缺悄無聲息來到了孫延召的房中,把這幾日的調查遞給孫延召觀看。
孫延召借著昏暗的燭光,一行行看下去,他的呼吸漸漸粗重,持紙的手開始微微顫抖。
“陳恒,家中失火,滿門五口……”
“張揚,酒後鬥毆,橫死街頭……”
“田路,自縊……”
……
當看到那三十多個“意外”死亡的名字時,他猛地將紙拍在桌上,發出一聲悶響。
寧不缺滿眼都是血絲,沉著臉說道:“真是不查不知道,當初修繕南城堤壩的工匠,先是不明不白的死了一批。全是各種意外。”
孫延召的胸膛劇烈起伏,雙眼因極致的憤怒而變得通紅,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帶著血腥氣。
“整整三十多條人命……他們怎麼敢?!當真是無法無天了。一個、兩個或許是巧合,可這麼多巧合裡麵必然有其緣由,依我看也恐怕也是那些刺客的手筆。你說,這會不會是與刺殺姚恕的是同一批人。”
“有很大可能,我之前也是這麼想的,”寧不缺接著說道,“你看第二頁,另一批工匠隸屬於王英的澶州軍,在決堤前的三日,這些廂軍工匠冒著雨修整堤壩的時候,被一大浪給卷到了河裡,至今屍骨無存。你能想象,這可是二十來人啊,一個大浪全死了,這未免有些太過不可思議了。”
孫延召冷笑一聲,“什麼不可思議,是殺人滅口吧,先是三十多個庶民工匠,而後又是二十來個廂軍匠人,這王英必然有很大的問題。”
寧不缺怒極而笑,“還沒完呢,堤壩被毀後,這王英不想著讓剩下的工匠修繕堤壩,反而以偷工減料的罪名把他們都給殺了!一個活口都沒留啊!三批加起來一共上百人啊,一個月內全都死光了,你敢信嗎?”
“可為什麼,姚恕……沒說過啊!”孫延召一臉疑問。
“他才來澶州多久,修繕的庶民匠人都是死於意外,而其餘的都是澶州廂軍軍營裡的事,若非咱們接管了澶州軍,也都被蒙在鼓裡。”
“無論如何,總算有目標了,”此時,孫延召反而平靜了許多,“那王英不過一介武夫,沒有這等心機和膽量,又如何能製定如此周密的滅口計劃……他的背後必然還有人!”
寧不缺也同意這個說法:“不錯,我與王英是舊時,他就一草包,仗著祖輩恩蔭才混得一廂軍都指揮使。”
孫延召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將怒火強行壓入心底,再睜開時,眼中已隻剩一片冰冷的殺意:“你親自去挑人。要最好的盯梢好手,我要知道他王英每天見了誰,說了什麼,甚至夜裡睡夢中的囈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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