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守珪見安祿山大喊著要戴罪立功,就伸出右手臂喊道:“刀下留人!”
劊子手退後兩步把大砍刀放入了腰間佩戴的寬大刀鞘裡。
安祿山向張守珪的方向喊:“謝謝張元帥不殺之恩。”
在旗杆東側騎馬而立的張守珪說:“安祿山,我也愛惜你的才能,你是一位作戰驍勇的將領。隻是軍法不是我說了算的,我暫且不執行處決你的命令,我要再次向朝庭寫奏表,申明你跪求戴罪立功。我會向朝廷講明你以前的功勞,殺不殺你,由朝廷決斷。”
“謝謝張元帥了,你這樣做,已經讓我很是感激了,倘若我安祿山不死,一定會在你的軍營裡做最勇敢的將領,會認真想你學習兵法,彌補自身不足。”安祿山跪在地上,隔著欄杆與馬背上的張守珪對話,他沒有磕頭,隻是跪著抱拳說了這些話。
張守珪喊:“將安祿山押回大牢,恭候朝廷發落。”
原先押著安祿山過來的十個獄卒,剛才站在廣場的西部,聽到張守珪喊出的指令後,就往東走到安祿山跟前,將安祿山押回了軍營中的牢房。
四月二十日上午退早朝後,李隆基來到了化成院。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門口的護衛稟報光祿卿、駙馬都尉薛鏽,竟然來麵見他了。李隆基允許薛鏽進入麵見他,薛鏽隨後走進了殿內。
一身紫色官服的薛鏽,走到李隆基麵前的書桌南麵,躬身行拱手禮:“臣拜見陛下。”
李隆基自從上次聽了楊洄,舉報薛願和薛鏽的話後,把薛願流放到了嶺南東南海濱,他雖沒有懲處薛鏽,但是對薛鏽印象差了不少。
李隆基後背仰靠在龍椅上閉目養神,在薛鏽向他問安後,漫不經心地慢慢睜開眼睛,然後坐直了身體。他冷冷地說:“你麵見朕有什麼事啊?”
“回稟陛下,臣有一個觀點想對您透露,不過此事涉及太子和壽王,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吧,太子和壽王怎麼了?”
薛鏽心裡很緊張,他謹慎地說:“陛下,太子立為儲君已經二十一年了,雖然去年好心辦了錯事,但是他已經明白了許多作為太子應該懂的道理,擁有了做一位合格太子的能力。而像楊洄等人,公然在官場上讚美壽王,說壽王的格局在陛下的兒子裡是最大的,能力也是最強的。臣以為這樣的行為是彆有用心的,勢必造成壽王認不清自己,看不起太子,對太子和壽王的團結很不利。”
薛鏽講到此不再說話了。李隆基嚴肅地說:“你是要朕懲罰楊洄嗎?你要清楚,薛願被流放,是因為他在長安宴請留守長安的將領,他去年還試圖賄賂,去長安徹查太子私藏鎧甲一事的宦官。所以朕將他流放是他自找的!”
薛鏽忙躬身說:“陛下,您對薛願的懲處是恰當的,薛願確實是咎由自取。微臣剛才說的事,與薛願無關,即使彆人像楊洄那樣,經常讚美壽王貶低太子,我也會向陛下指出他的過錯來。”
李隆基冷冰冰地說:“嗯,朕知道了,如果沒有其他事,你就回光祿寺吧。你小時候父母去世早,朕對你關照有加。你成年後,朕將唐昌公主嫁給你,兩年前朕升你為光祿卿,你可要明白朕的良苦用心啊。”
“微臣時刻謹記陛下對我的關心和照顧,時刻不忘陛下對我的諄諄教誨。正因如此,微臣看到有人的言行不利於皇子與太子的團結時,不向陛下彙報,就覺得有愧於陛下對我的栽培和信任。”
“嗯,朕剛才說了,你如果沒有其他事要奏,就回光祿寺吧。”
“微臣告辭。”
薛鏽躬身往後退了兩步,然後轉身離開了化成院。
李隆基在薛鏽離開後也想離開化成院,他正起身要走,門口傳來了護衛的稟報:“回稟陛下,中書令張九齡求見您。”
“讓他進來。”
張九齡進入了殿內,走到書桌南麵向李隆基躬身行拱手禮:“微臣拜見陛下。”
李隆基又坐回了椅子上,他問:“張愛卿,你找朕有什麼事?”
“陛下,幽州節度使張守珪又發來一份奏表,內容講述了安祿山跪求戴罪立功,還講述了安祿山之前有數次小的軍功,還說安祿山驍勇善戰。張守珪說如果斬了安祿山,從他作戰驍勇方麵看,確實有一些可惜。張守珪請朝廷重新考慮是否要斬安祿山。並且與此同時,安祿山已被押到了東都。張守珪的奏表,是押安祿山的車馬隊帶來的。臣已經去刑部看了囚車裡的安祿山,並讓刑部郎中將他押入刑部大牢了。”
李隆基望著張九齡說:“張守珪的意思是,如果朝廷決定處決安祿山,就直接讓刑部處決他,是嗎?”
張九齡說:“張守珪就是讓朝廷決定此事,如果處決,可由刑部處決。”
“張愛卿,你覺得安祿山該留還是該處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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