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人啊,您先等一會兒,我整理一下服裝,就和您一起去開會。”
“好吧,我等你一會兒吧,咱們一起過去。”
我等李輔國,要和他一起過去,就是想讓婁曉盤等,我曾經的四位同事,看到李輔國在我麵前點頭哈腰的樣子。
201寢室的門咯吱開了,李輔國那張上下尖中間鼓,而且下巴略向右彎的臉,出現在我麵前了。他穿了一身乾淨的青黑色太監服裝,頭戴太監專戴的青黑色烏帽。
他向我躬身行禮道:“文大人,在下收拾好了,咱們去王府屬官辦公室吧。”
我說:“好的。”
我從樓梯開始下樓了,李輔國跟在我身後。我穿著深青色官服走在前,李輔國走在後麵,我們出了東廂樓,從站崗的六護衛南麵走過時,我大聲向李輔國說:“你以後掃院子時,不要提前把堂屋前,或者西麵花園裡的,那些將要落而未落的花瓣搖落。你那樣做,是為了儘量一次性掃完落葉,可你想過沒有?花瓣開放的意義,是讓人們欣賞的,而不是為了給你增加掃地的負擔的。落紅豈非無情之物?落在花樹下,腐化為泥,也能為花樹增加養料。”
李輔國在我身後,一邊走,一邊點頭哈腰地說:“文大人教導得好啊。小的以後不會再先搖落花瓣再掃了,並且隻會把風吹到院子中間的花瓣打掃乾淨,而不會掃花樹下的花瓣了。”
“嗯,你這樣做就很好。”
我和李輔國到了忠王府屬官辦公室時,李亨和呂仁德,正坐在過道北麵兩張書桌邊的椅子上聊天。
李輔國向李亨躬身行拱手禮:“奴才拜見忠王殿下。”
李亨說:“你以後來這裡參加會議時,不要自稱奴才,稱在下即可。”
李輔國說:“在下遵命。”
李輔國又向呂仁德躬身拱手道:“在下拜見呂大人。”
呂仁德微笑著說:“謝謝。”
李亨說:“你們兩人坐下吧,此次會議正式開始。”
我坐在了靠近西門的,位於辦公室過道南的,我那張書桌邊了。李輔國坐在我東麵那張書桌邊了。我們四個人都將身體正麵轉向過道,這樣我就與李亨隔著過道麵對麵了,李輔國就和呂仁德隔著過道麵對麵了。
李亨說:“本王昨天去花萼相輝樓拜見了我父皇,向他問安了。我對李瑛、李瑤、李琚所做的事表達了震驚與憤慨。我父皇因我探望,而感到非常高興。本來本王挺高興的,直到出了花萼相輝樓,遇到了李林輔。他先笑著向我打招呼,而後說壽王李瑁,最受皇上寵愛,被皇上寄予厚望,希望我多和壽王搞好關係。他說這話,有點沒把我放在眼裡啊。你們怎麼看待這件事。”
我用右眼睛的餘光,看了一眼李輔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呂仁德說:“李林輔現在是皇上麵前的紅人,現在傲得很,我姐夫都得敬讓他三分。不但另一位宰相牛仙客,總是附和他的決策,而且其他官員,也有人趨炎附勢地依附於他。七月初七時,大理寺少卿徐嶠,在朝堂上奏說今年全國被判處死刑的人,僅有五十八人,大理寺的監獄院子中,過去一直被傳說殺氣過盛,以至於鳥雀都不停棲了。然而,現今卻有喜鵲,在大理寺獄院子裡的樹上做巢。對此,朝中百官們都認為如今國家安寧,犯法的人少了,紛紛上表祝賀。第二日,皇上把這樣祥和的情景,歸功於宰相治國有方,賜予了李林甫晉國公爵位,賜予了牛仙客豳國公爵位。李林輔現在已經大權在握,在能威脅到壽王地位的皇子麵前,他用微笑但輕視的語氣說話,是在向對方做心理暗示,不要和壽王爭太子之位。”
一身明黃色衣袍,頭戴金色束發冠的李亨,麵容英俊,臉型輪廓較以前略明顯了。他右手捋著右耳後垂下來的一捋頭發說:“看來,李林甫真的不是好人啊。”
李輔國說:“殿下您說得太對了。在下雖然不才,但是看人很準,李林甫城府極深,他雖然心機深,人特彆壞,但是大部分接觸他的人,還以為他為人和善。”
我不能老是保持沉默,畢竟忠王府普通參軍的職務,待遇還是比我做護衛時強多了。我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我們識人的時候,要仔細觀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李亨輕蔑地說:“李林甫有什麼本事?隻不過是為人精明而已。之前那些宰相,協助我父皇開創了盛世,他當上宰相沒多久,就厚著臉皮接受我父皇,和百官們對他的讚譽了。我聽說,邊疆的軍事,我父皇也放手讓他和牛仙客遙領代管了。”
李輔國說:“殿下,你對李林甫有意見,但是不能表現出來,他為人心胸狹隘,誰得罪他,他會針對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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