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您吃油條嗎?”
王璵說:“謝謝你,不過我不餓。”
我問他身邊站著的英俊書童:“小夥子,你吃油條嗎?”
那書童忙擺手說:“我不餓。”
王璵說:“你叫什麼名字啊?任什麼官職啊?”
我說:“下官叫文遊唐,官職是忠王府兵曹參軍。”
我一說出身份,王璵的雙眸似乎明亮了一些,他忙伸手指向茶桌對麵的椅子:“文大人你坐一會兒吧,咱們聊幾句。我叫王璵,以前是太常博士,現在任侍禦史。”
我向王璵南麵的茶桌走近了,把油條放到茶桌上,躬身行拱手禮道:“下官拜見王大人。”王璵是六品官,比我官級大一級,並且他是正式的朝廷官員,可以經常麵見皇上,因此我需要畢恭畢敬地向他行禮。
王璵說:“文大人,彆客氣,你坐下來喝茶。”
我說“謝謝”,接著坐在茶桌南麵的椅子上了。
書童很有眼力見,給王璵添了茶,給我倒了一杯茶。這長方形茶桌很大,桌上放著我放上的油條,還有本來就擺放在上麵的一個白瓷茶壺,四個白瓷茶杯,另外還有較寬裕的空餘空間。
王璵說:“忠王這幾天可好啊?”
我說:“忠王近期身體健康。”
“噢,忠王長相英俊非凡,氣宇軒昂,為人謙和,你在忠王府任屬官,還是不錯的。”
“是的,忠王對忠王府的屬官、仆人、護衛、衛兵等所有人員,還是不錯的。”
站在茶桌西側的書童,端著茶壺去西南麵的茶水間了。我之所以敢與王璵坐下聊天,是因為三樓住的官員很少,且都是王府屬官,他們現在都在各王爺的府上忙,沒有人關注我和王璵在三樓客廳的聊天。
王璵還是話語不多的人,我為了打破陷入沉默的尷尬,就說道:“下官聽聞您還兼任祭祀使,在祭祀儀式中掌管祭祀程序和禮儀,皇上都讚揚您博學多識。”
王璵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自信的微笑:“本人在做太常博士時就了解了各種禮儀,近年聖上喜歡祭祀鬼神,我為了更好地協助他開展祭祀活動,就了解了自古以來的祭祀鬼神的一些儀式程序和禮儀。”
“恭喜王大人得到聖上的讚賞,祝王大人官運亨通。”
“謝謝你的祝福。不過官場上的事,有些複雜啊,你隻是一位王府屬官,你可能不了解官場上的規則。有的時候,聖上想提拔一個人,會征求權臣的意見,並不是每一位權臣都能做到大公無私,任人唯賢啊。”
我從他的話語裡,聽出了隱含的一層意思,他可能是暗示李林甫等權臣,在皇上麵前,沒有支持皇上進一步提拔他的打算。
我說:“下官覺得做官還是輕鬆些比較好,雖然官高俸祿高,但是責任大啊,操心費神也不容易。”
王璵微笑著說:“你這話有道理啊。做臣子的,能為朝廷效力,為陛下分憂是最主要的,何必過於在意官職高低呢。今年正月初八,聖上在滻水之東祭祀五帝,祈求豐年,是我提前確定的祭祀儀式和流程及各種禮儀,聖上很滿意,我也就知足了。之前這樣的活動都是賀知章或者李林甫,確定祭祀儀式和程序禮儀的。現在我負責這些事,同樣得到了聖上的認可,這就說明了我是有能力的,何必在乎暫時沒有顯赫的官位呢?”
王璵的書童回來了,又為我們倒了茶水。我說:“我要向王大人學習做官的格局啊。”
王璵“哈哈哈”笑了幾聲,接著說:“我在長安城西南角的永陽坊住,有時間我回來請你到我家做客,到時候我們喝酒吃菜聊天。”
我說:“下官不勝酒力,但為能到王大人家做客,而感到很榮幸。”
我說出這話就後悔了,我怎麼能這樣說呢?乾嘛不乾脆拒絕他呢?萬一將來有一天去了他家做客,被李林甫知道後大做文章怎麼辦啊?
王璵向站在茶桌西麵的書童說:“你到北窗看看雨停了沒有啊?如果停了雨,我們就往家趕。”
那位皮膚白皙清秀英俊的書童說“奴才遵命”,他說著話向北麵的窗戶走去。
我問道:“王大人,您是來這裡避雨的嗎?”
“是啊,皇上安排我走訪幾位老道士,這幾天我拜訪了四位了,今天早上本來要拜訪最後一位,結果到了他修行的地方,依然柴米緊閉,看來他四處雲遊還沒有回來了啊。我猜測他可能得道成仙,上了天上去了。”
書童走過來了,他說道:“回稟大人,外麵雨停了,出了太陽了。”
王璵起身說:“文大人,告辭了,後會有期。”
我也起身說:“您不再坐一會兒嗎?”
“不了,馬車夫在馬棚那裡等著我呢,如果不及時走,那兩匹馬會餓,這裡的草料它們不喜歡吃。”
我拱手說:“王大人您慢走。”
“好的,你不用送我們了,外麵有點冷。”
我送王璵和那書童下到二樓,然後就迅速上了三樓。我走到三樓客廳的南窗,往院子東南角的馬棚處看,一位灰衣馬車夫,趕著一輛由兩匹白馬拉的馬車,向這邊駛過來,停在院子中了。王璵和書童走到馬車邊,書童攙扶著王璵進入了那藍色的馬車廂,然後書童也進入了那個馬車廂。馬車夫駕駛馬車向院子門口駛去。馬車夫肯定是想著趁天晴趕回王璵家,因為如果下雨他是會被淋到的。
院子門口崗亭裡的兩門衛沒有讓王璵的馬車停下來,因為到了出坊門時要停車檢查,所以在這裡不用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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