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察覺到了曹化淳身上溢於言表的煞氣,兩名小太監被嚇得叩首不止,顫抖的聲音中已是夾雜著哭腔。
"拉下去,廷仗!"
沒有理會麵前磕頭如搗蒜的小內侍,曹化淳斬釘截鐵的吩咐了一句之後,便是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儘量保持著內心的平靜,於腦海中默默梳理著脈絡。
因為要在宮中坐鎮,負責抄送公文的緣故,他這些時日一直宿在這偏殿中,從未邁出過紫禁城半步。
但趕在宮城落鎖之前,自己卻是突然收到稟報,聲稱通政司經曆司使阮大铖於長安街上的"舊宅"外求見,並呈上了一封字跡有些潦草的書信,一瞧便是臨時所作。
對於這位曾被東林視為骨乾,後因"利益"分配不當,公然背刺東林,轉投天子麾下的"幸臣",曹化淳此前早有耳聞,但從未與其打過交道。
在他看來,似他這等天子家奴,就應像司禮監掌印太監王公公一般,與外朝的大臣們刻意保持距離。
不過今日早些時候,阮大铖於書信中闡述的內容,卻是讓他有些觸目驚心。
據阮大铖所說,這幾日京師背地裡的暗流湧動以及各式各樣的流言蜚語,乃至於那翰林馮銓上書請求以信王"監國"的舉動背後,均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其目的,便是為了趁著天子禦駕親征,京中群龍無首的當口,擁立信王監國。
因為事關重大,他雖然在第一時間便收到了書信,但並沒有輕舉妄動,畢竟信王乃是天子幼弟,身份貴不可言,豈是他這等"天子家奴"敢擅作決斷的。
更彆提天子早就示意自己在信王朱由檢身旁安插了"眼線",那王承恩可是自己親自提拔並且舉薦的,斷然沒有背叛自己的道理。
可當他親耳聽聞來自信王府的"消息"中斷,且雙方接頭處存在血跡,曹化淳卻是突然有種如墜冰窖之感。
他知曉,王承恩這顆"暗棋"已是背叛了自己和天子,前些時日才剛剛出宮開府建衙的信王朱由檢也沒有瞧上去那般簡單。
"速速持我手印和司禮監令牌,即刻命孫應元率麾下標營,趕赴乾清門駐紮。"
"不準任何人,隨意進入內廷。"
短暫的思考過後,早已被朱由校麵授了機宜的曹化淳便是迅速做出了決斷,冰冷的聲音中滿是肅殺之意。
天子禦駕親征,音訊斷絕多日,這些隱藏在水麵之下的魑魅魍魎不想著儘快營救天子,反倒是迫不及待的跳出來搞事?
望著麵前接連領命而去的內侍和隨從,曹化淳緊張的情緒非但沒有半點緩解,其右眼反倒是跳的愈發厲害,總感覺哪裡有所疏漏。
呼。
思來想去多時,仍然不知曉哪裡有所疏漏的曹化淳索性長舒了一口濁氣,因為驚怒而漲紅的臉上湧現著堅毅之色,好似做出了重要決定。
"你們幾個,隨我親往坤寧宮伺候,不準任何宵小驚擾皇後娘娘。"
如今京師局勢撲朔迷離,就連宗室藩王都蠢蠢欲動起來,難保人心起伏之下,宮中也有人生出異樣的心思,乃至於威脅到有孕在身的皇後娘娘。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必須要親自坐鎮坤寧宮。
至於"吃裡扒外"的王承恩等人,日後自有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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