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不知過了多久,堂屋中的眾人方才逐漸從驚愕的狀態中醒轉過來,勉強接受了這個聽上去有些荒誕的事實。
嘉靖年間的宗室待遇雖然不如國朝初年那般優厚,但也比這天啟朝強上許多,更何況那朱充灼乃是奉國將軍,在大明宗室的爵位體係中也算是正兒八經的了,僅次於站在金字塔尖的藩王以及鎮國將軍和輔國將軍。
擁有如此煊赫身份的宗室居然會因為這等不輕不重的小事而聯係塞外蒙古和白蓮教,試圖推翻這朱明江山。
時過境遷,哪怕他們這些人作為白蓮教的骨乾精銳,仍是對朱充灼昔日的所作所為感到不解...
教主,容屬下多一句嘴..
見王好賢的心情不錯,配坐在末席的幾名護法和香主在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過後,終是硬著頭皮,小心翼翼的說道這北直隸不比山東和河南,乃是朱明江山的統治核心..
哪怕咱們不豎起白蓮教的反旗,隻怕官府也會第一時間予以鎮壓,以免驚動了紫禁城中的小皇帝..
可咱們教中的實力,怕是..
後麵的話,這名眉眼間都遍布了精明的沒有繼續多說,隻是默默的注視著上首的王好賢。
以他們這些人在教中的地位,自是不會像尋常的信徒那般,對所謂的轉世來生深信不疑,對於王森父子致力將這天下變為佛國的偉大宏願更是嗤之以鼻。
他們隻想利用在教中的地位和影響力,榨取那些信徒的錢財,滿足自己窮奢淫欲的奢靡生活。
論起如何發展信徒,讓他們心甘情願的掏出畢生積蓄來佛國,這事他們擅長;但若是行軍打仗,公然與朝廷打擂,他們光是聽聽,便覺得手腳發軟。
起兵造反,這可不是鬨著玩的,會死人的!
當年的徐鴻儒何等意氣風發,不僅與山東本地的宗室藩王眉來眼去,更暗中得到了南京士紳勳貴的支持,從其手中得到了賴以存身立命的武器甲胄,另外徐鴻儒還收編了山東本地的山賊馬匪,麾下勢力可謂是兵強馬壯。
反觀他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恐怕連正經握過刀的人都找不出來,如何能與官府打擂?
哈哈哈,陳兄弟不用擔心。
我王好賢不是那利欲熏心之輩,不會拿諸位兄弟的性命開玩笑!
聞言,王好賢先是朝著剛剛說話的漢子投去了一個的眼神,隨即便舊事重提,意有所指的反問道諸位兄弟,莫不是忘了我剛剛提及的朱充灼。
此人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中層宗室,卻妄想顛覆朱明江山,諸位兄弟覺得此人的屏障是什麼?
嘖。
王好賢的充滿了誘惑力的話語尚在耳畔旁悠悠回蕩,但已經有人不屑的撇了撇嘴。
今時不同往日,豈可同一而論?
姑且不討論他們白蓮教如今的勢力比之嘉靖年間是還是,光是起事的地點便存在著天壤之變。
那朱充灼可是代藩宗室,腳下的大同鎮毗鄰塞外,距離京師尚有數百裡之遙;而他們眼下所處的灤州卻是隸屬於北直隸管轄,距離那也是相隔不遠。
另外,朱充灼不是還在暗中與塞外的蒙古韃子取得了聯係嗎,這可是不可忽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