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覺得很奇怪。
這幫大佬,談鐵礦石價格的問題,為什麼要跑到濱海來商量對策。
鐵礦石漲價,也不是沒有好處。
因為李建和佟先生在澳洲有好幾處鐵礦,生產的都是優質鐵礦石,盈利也不錯。
李建通過入股和提供資金、技術等方式,正在扶持澳洲本土的一家fg公司,讓它成為第四大的鐵礦石巨頭。
不過,國際鐵礦石的定價權,暫時掌握在三大礦業巨頭的手中。
國內的鋼鐵企業想要跟這三大巨頭協商,把鐵礦價格談下來,有點不容易。
而且,礦業巨頭派出大量的情報人員,滲透到國內,完全掌握了國內大部分鋼鐵企業的生產經營數據。
可以說,國內的鋼鐵企業的一舉一動,對於礦業巨頭來說,簡直就是透明的。
如今,肖萬代也知道商業間諜的恐怖,這才帶著手下那些鋼鐵企業的大佬飛赴濱海。
一見麵,就提出要求。
“李老弟,你如今在黃海邊上也有一處煉鋼廠。你也是我們行業的一員了。這次活動需要非常安全保密的地方,你可得提供方便。”
李建笑道:“這簡單。來到濱海,保密的事情,你們就放心吧。就算是邦德親自來了,也滲透不進來。”
李建把安保的事情交給韓琪去安排。
韓琪於是下令濱海酒店附樓禁止出入,接著給與會者發放通行證。
沒有通行證的人,無法出入酒店附樓。
韓琪當麵向李建保證:“到那邊的會議室開會,絕對萬無一失。”
李建點點頭,想了想又提醒道:
“對了,這些大佬來了,肯定會有一些人聞著味道就來了。最近入住濱海酒店的客人,要特彆關注。尤其是年輕的夫妻,或者單身的年輕男女。”
“放心吧。來一個,標記一個,調查一個。”
佟先生聽聞肖萬代帶著一群大佬來到濱海開會,也從帝都打來電話。
“老弟,我們也是有鐵礦的。他們聚在一起開會,是不是要把價格打下來?讓他們談成了,我們是不是得吃虧?”
李建笑道:“不虧。如今的鋼鐵企業,競爭壓力大,利潤雖然達到曆年來最高的水平。一噸鋼鐵利潤也不到380塊人民幣。我們賣一噸澳洲鐵礦給他們,就賺了70美元左右。換算成人民幣就是500多塊。”
佟先生也矛盾。
畢竟,他之前買下澳洲鐵礦的目的,就是給國內穩定地提供優質的鐵礦石。
而現在,自己擁有大量的鐵礦石之後,又覺得不能讓國內鋼鐵公司壓價。
理由是,前期投入鐵礦的資金太多,想要儘快回籠資金。
李建感慨,人的態度真的會根據所處的位置發生變化的。
之前自己也想著給國內鋼鐵公司降低原料成本才到處買鐵礦的。
澳洲,非洲,甚至南美洲都去買鐵礦進行開發。
可是,隨著自己手中的鐵礦石多了之後,又希望這些鐵礦石彆賣的太便宜。
畢竟,經營鐵礦不容易。
費心費力,還需要應付各種突發問題。
但是李建後來又在黃海邊上買了一個鋼鐵公司,發現鋼鐵企業也不容易。
鐵礦石的利潤比鋼鐵企業的利潤高太多。
“佟先生,咱們的初心不就是為了給國內鋼鐵企業省點礦石錢嗎?現在他們有降價訴求,咱們何不答應?”
佟先生歎息了一聲:“行吧。我回去合計合計,看能降多少。”
對於鐵礦石價格偏高,肖萬代不止一次向李建抱怨:
“誒,那幫礦業巨頭,喝著咖啡,看著報表數錢。每天派出一群不識字的傻家夥,開著礦車,把礦石挖出來,裝上船就是錢。咱們煉鐵的,不但汙染環境,還耗費巨大的能源,所得利潤居然比挖礦的低太多。這不公平。要改變。”
李建知道此時的鋼鐵企業利潤處於高位,鐵礦石的價格也拉到很高。
隻是這種情況很快改變。
此時,北美的房地產已經危機重重。大量的房貸已經開始違約。
隨著北美經濟的放緩,房價已經處於上漲乏力的狀態。
當房價不漲,加上有房產稅,房子的投資價值就快速下跌。
如此一來,大量的購房者已經開始把自己手中的房子開始掛牌出售。
那些經過層層包裝的房地產貸款理財產品,開始被市場拋棄。
房地產的增長乏力,影響到了其他各行業,隻是這個影響的傳導,有一個時間差。
為此,李建知道鐵礦石也不可能持續在高價位運行。
對於這一點,李建也跟佟先生講明白了。
“佟先生,我們在澳洲的鐵礦,可能需要降價,把手中的礦石庫存儘快出清。”
佟先生有點驚訝。
“老弟,你雖然有一家中型的鋼廠,但也消耗不了多少礦石。為什麼要降價?”
“我推測,現在是鐵礦石的高位。如果不儘快出手,可能接下來的半年到一年,鐵礦石的價格會急速下跌。我們得趁其他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儘快清掉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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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先生猶豫了一會。
他看到這段時間的鐵礦石上漲,還想多囤點,等更高價再出售。
所以,聽說肖萬代要拉著一幫鋼鐵廠的大佬要打壓鐵礦石價格,心中有點複雜。
如今,李建居然說要儘快清庫存,還說鐵礦石會很快下跌。
根據這麼多年跟李建的交往,佟先生選擇相信李建。
畢竟,兩人在三大洲都合夥開了幾個鐵礦。
“那好吧。你說下跌,那就肯定下跌。這次,我打算給肖萬代這幫人降點價格,讓他們高興幾天。”
肖萬代帶著一幫大佬,在濱海酒店的附樓會議室,一連開了幾天會議,討論著怎麼跟礦石巨頭談判降價。
眾人都愁眉苦臉的。商量的結果非常不樂觀。
鐵礦石的巨頭給出的苛刻條件,這些大佬們都無法接受。
他們想破了腦袋,都無法找到讓對方退讓的方法。
晚些時候,焦頭爛額的肖萬代,愁眉不展,不得不約李建在二樓的露台見麵。
“老弟,老哥這段時間來,就想著如何把鐵礦石的進口價壓下來。讓我們的鋼廠多省點錢。趁著這樣好的行情,多賺點錢。很多鋼廠,好多年沒有分紅了。”
李建笑道:“這個我知道。肖總確實辛苦了。為了行業的利益,操碎了心。令人佩服。”
肖萬代歎息不已。
“可是這有什麼用?還不是瞎忙活?我們派去澳洲談判的代表,在那邊碰了一鼻子灰。好幾次想要見到對方的談判代表,都吃了閉門羹。”
李建歎息道:“那是因為,咱們鋼鐵行業的底細都讓人家摸得一清二楚了。就連主要的鋼鐵大佬一天吃多少頓飯,人家都知道。更不用說國內每天多少高爐在煉鋼,每個鍋爐的具體溫度,人家都知道。誒.......”
肖萬代也感慨。
“自從上次你提醒我之後,我也回去讓眾人注意防諜,保密。可是,還是被人滲透得跟篩子一般。可惡的商業間諜,太可惡了。”
李建笑道:“算了。以後這些間諜都會一一浮出水麵的。不過,眼下您準備怎麼去跟鐵礦石巨頭談判?”
“這不,跟一般人商量了這麼兩天,他們也都沒有辦法。很多人勸我們放棄長協礦,改為半年或者三個月談一次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