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隨後雲可依將小太子交給父親。
“父親,小太子交給你了……”
“好……”
雲可依看了看不遠處,對影一和影二說道“你們跟隨,保護小太子……”
“是……屬下領命……”
雲可依扶著蕭慕寒緩緩走出莫府。
月色如水,灑在他們身上。一路上,蕭慕寒時不時說著醉話,雲可依耐心地聽著,輕聲回應。
今晚,這場婚宴上的歡聲笑語,會成為他們記憶中最溫暖的片段,在歲月裡閃閃發光。
夜已深,萬籟俱寂,整個皇宮都沉浸在一片靜謐之中。然而,在那華麗的寢宮裡,卻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唯有微風輕輕拂動著皇宮寢宮內的輕紗幔帳。雕花楠木床上,蕭慕寒眉頭緊鎖,額頭上布滿細密汗珠,陷入了一場恐怖的噩夢。
夢中……
蕭慕寒隻覺體內湧起一股無法控製的力量,周身劇痛難忍。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身體便開始發生詭異的變化。骨骼哢哢作響,肌肉迅速膨脹,皮膚被一片片堅硬的鱗片覆蓋,手臂化作粗壯的龍爪,身後長出一條長長的、布滿倒刺的尾巴。眨眼間,他竟變成了一條威風凜凜卻又令他無比驚恐的蛟龍。
睡在一旁的雲可依,被他的動靜驚醒。當雲可依朦朧睡眼看清眼前這條巨大猙獰的蛟龍時,恐懼瞬間將她吞噬。
她的雙眼瞪得極大,滿是驚恐與難以置信,張著嘴卻因極度害怕而發不出一絲聲音。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雙手下意識地捂住腹部,仿佛這樣就能保護住她腹中的孩子。
然而,過度的驚嚇,還是帶來了最可怕的後果。
“啊……啊……啊……”
一陣強烈的腹痛如洶湧的潮水般襲來,雲可依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冷汗如雨般從額頭滑落。
雲可依痛苦地蜷縮成一團,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嘴裡喃喃著:“不,不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蕭慕寒在意識混沌中,看到雲可依這般痛苦,心中滿是懊惱與自責。
他想要變回人形,去抱住她、安慰她,可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改變這龍身。
“嘶……嘶……嘶……”
蕭慕寒隻能發出一聲聲絕望的嘶吼,在寢宮內慌亂地遊動,卻又不敢靠近雲可依,生怕自己再給她帶來更多傷害。
蕭慕寒心裡默念,卻發不出人聲。
“依兒……依兒……彆怕……是我……彆害怕我……”
最終,滿心悲戚的他,無奈地遊向寢宮的巨大水池,潛入水底,任由淚水與池水相融。他的身體蜷縮在池底,巨大的龍身微微顫抖,心中被無儘的痛苦和悔恨填滿。
“彆怕,我走了,不會嚇你了……你彆害怕……”
就在他在噩夢中苦苦掙紮時,突然,蕭慕寒猛地睜開雙眼,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他的目光急切地掃向身旁,看到雲可依正安然無恙地睡在那裡,麵色平靜,腹部也沒有血跡。
他緊繃的神經瞬間放鬆,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回了原處。他緩緩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雲可依的臉龐,感受著她溫暖的體溫,低聲呢喃:“還好,隻是一場夢……”
夜色濃重,寢宮內靜悄悄的,唯有燭火偶爾跳躍,發出細微的劈啪聲。雲可依在睡夢中隱隱聽到身旁傳來動靜,睫毛輕顫,緩緩睜開了雙眼。
“哥哥……怎麼了?”
她睡眼惺忪,瞧見蕭慕寒已然醒來,正大口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借著微弱的燭光,她看到蕭慕寒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浸濕了鬢邊的發絲,身上的寢衣也被汗水浸透,緊緊貼在身上。
“做噩夢了嗎?彆怕……夢中都是假的……”
雲可依瞬間清醒,心疼不已,急忙起身,赤著腳快步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又匆匆回到床邊,溫柔地將蕭慕寒扶起,把水杯遞到他唇邊。
“哥哥,快喝點水,看你這一身汗,是不是做噩夢了?夢裡一定很痛苦……”
蕭慕寒接過水杯,一飲而儘,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稍稍安撫了他驚魂未定的心。他抬眸望向雲可依,嘴唇動了動,卻不知從何說起。
“怎麼了?你想說什麼?”
雲可依坐在床邊,輕輕拿過帕子,為他擦拭著額頭的汗水,輕聲細語地安慰:“彆怕,隻是夢而已,我在這兒呢。”她的聲音輕柔舒緩,如同一股暖流,流淌在蕭慕寒心間。
蕭慕寒望著她關切的眼神,心中滿是糾結。
“我……”
雲可依輕輕擦了擦,蕭慕寒額頭上的冷汗,說道“沒關係,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況且是惡夢,我也不想哥哥再想起什麼……你乖乖睡覺吧……”
蕭慕寒知道,自己身為蛟龍的秘密一旦說出,或許會嚇到雲可依,可藏在心裡,又覺得對她有所虧欠。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床單,指節泛白,神色猶豫,一時間手足無措。
蕭慕寒強扯出一抹微笑,溫柔地對雲可依說道:“依兒,你先睡吧,我出了一身汗,想去沐浴清爽一下。”
看著雲可依眼中的擔憂與關切,他又補充道:“彆擔心,我很快就回來,你先睡,不要等我。”
“我陪你去……”
“不要……”
“好吧!”
雲可依雖滿心疑惑與不安,但見蕭慕寒態度堅決,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能輕輕點頭,叮囑道:“那你早些回來,注意安全。”
“嗯……”
蕭慕寒應了一聲,便轉身離開寢宮。
蕭慕寒一路來到皇宮後山的溫泉池,影三和影四如鬼魅般悄然現身,無聲無息地跟在他身後。
到了溫泉池邊,蕭慕寒麵色冷峻,對影衛們沉聲道:“你們死守入口,無論何人,包括皇後娘娘,都不許放進。”
“是……”
影衛們齊聲領命,身形一閃,迅速隱沒在暗處,將溫泉池入口牢牢守住。
蕭慕寒緩緩褪去衣物,踏入溫暖的泉水中。熱氣升騰,模糊了他的麵容,卻無法驅散他心中的陰霾。他倚靠著池壁,閉上雙眼,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夢中變身為蛟龍的恐怖場景,以及雲可依那驚恐絕望的神情。
“你……真的會害怕我嗎?我該怎麼辦?”
蕭慕寒在水中一動不動,思緒卻如亂麻般糾結。他深知身為蛟龍的秘密一旦被揭露,將會給雲可依、給整個皇宮乃至天下帶來怎樣的動蕩。他不敢想象雲可依知曉真相後會如何看待他,是恐懼、是厭惡,還是……他不敢再想下去。
夜漸深,萬籟俱寂,唯有溫泉池中的水輕輕蕩漾。蕭慕寒就那樣在溫泉池中呆坐了一夜,眉頭始終緊鎖,時而痛苦地皺眉,時而無奈地歎息。每一個念頭的閃過,都像是一場激烈的掙紮,可直到黎明的曙光悄然灑下,他依舊沒有找到一個完美的答案,隻留下滿心的疲憊與迷茫。
雲可依躺在空蕩蕩的龍床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她的目光不時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仿佛無邊的深淵,讓她的心愈發不安。燭火明明暗暗,將她的身影孤獨地投射在牆上,映出她滿臉的憂慮。
“阿寒究竟怎麼了?為何如此反常?”她低聲呢喃,心中的疑惑如野草般瘋長。
雲可依想起蕭慕寒離開時那決絕的背影,還有他那欲言又止的神情,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不會發生什麼事吧!我要不要過去看看……算了,他不讓我去,還是不去了……也許,他一個人靜靜就好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邊泛起魚肚白,雲可依再也按捺不住,起身匆匆梳洗,直奔後山溫泉池。
一路上,她腳步急促,滿心想著快點見到蕭慕寒,問個清楚。
到了溫泉池,隻見影三和影四如雕塑般佇立在入口。雲可依心急如焚,開口問道:“皇上呢?他可還在裡麵?”
影三們麵無表情,恭敬地回道:“皇上已經去上早朝了。”
“什麼?去上早朝了?”
“是的,走了半個時辰了……裡麵沒人……”
雲可依聞言,心中一沉,一種被隱瞞的感覺愈發強烈。她深知蕭慕寒向來不會如此行事,若不是有天大的心事,怎會扔下她獨自去早朝。
雲可依問道“皇上昨晚在溫泉池泡了一夜嗎?”
影三回答“是……”
雲可依又問“皇上昨晚發生了何事?你們知道嗎?”
影三“回稟皇後娘娘,主子的事,我們不知道……”
“唉……算了……”
無奈之下,雲可依隻能先轉身離開。她歎了口氣,心想暫且先去將軍府接回小太子蕭雲戰。
在馬車上,她望著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色,思緒卻始終圍繞著蕭慕寒。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連我也要瞞著?”
雲可依皺著眉頭,眼中滿是擔憂與不解。小太子天真無邪的笑臉在她腦海中浮現,她暗暗下定決心,等接回孩子,一定要找個機會,和蕭慕寒好好談一談。
晨光熹微,金色的光輕柔地灑在將軍府的練武場上。雲老將軍身著一襲輕便的練武服,精神矍鑠,手中長劍在日光下閃爍著寒光。小太子蕭雲戰站在一旁,雖身形稚嫩,可眼神中滿是認真與專注。
四歲小孩正是天真爛漫卻又充滿好勝心的年紀。他手持木劍,小臉漲得通紅,全神貫注地盯著對方,稚嫩的身形擺出像模像樣的架勢,準備開啟這場“戰鬥”。
雲老將軍率先起勢,長劍一揮,劍風颯颯,動作行雲流水。
蕭雲戰眼睛緊緊盯著外祖父,有樣學樣,稚嫩的手臂努力揮動著手中的小劍,一招一式雖不及老將軍那般淩厲,卻也有模有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