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轉頭看向身旁,雲可依安靜地熟睡著,月光透過紗帳灑在她的臉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
慕寒戰神動作輕柔地為她掖好被角,俯身,在她額間落下一吻,低聲道:“等我回來。”聲音裡滿是不舍與堅定。
慕寒迅速起身,披甲執劍。寒鐵打造的戰甲在微光中泛著冷冽的光澤,腰間的長劍龍吟隱隱。
踏出房門,外麵仍是一片漆黑,隻有遠處戰神仙閣方向燈火通明,如同一座不夜城。
當他趕到戰神仙閣門口時,隻見黑壓壓的天兵天將整齊列隊,數十萬大軍寂靜無聲,卻自有一股肅殺之氣撲麵而來。
旌旗在夜風中獵獵作響,映著將士們堅毅的臉龐。
“出發……”
“是……”
“嗷嗚……”
一聲長鳴,麒麟瑞獸踏著祥雲而來,周身金芒流轉,威風凜凜。
慕寒戰神飛身上獸,玄鳥則騰空而起,化作一道流光在前引路。隨著一聲令下,大軍浩浩蕩蕩向著冥界進發,夜色中,隻留下漫天的星輝見證這一場即將到來的大戰。
清晨……
晨光透過雕花窗欞斜斜灑落,在錦被上投下細碎的金斑。
雲可依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尚有餘溫的床榻,直到寒意從掌心漫上來,才驚覺身側早已空無一物。
雲可依猛地坐起身,錦被滑落肩頭,脫口喚出那個刻在心底的名字:\"哥哥……\"
“吱呀”一聲,檀木門被推開,飛鳶抱著青瓷食盒款步而入,月白色裙擺掃過門檻,發間銀鈴隨著步伐輕響。
\"主人,你醒了?\"少女眼波流轉,瞥見雲可依蒼白的臉色,笑容凝在唇邊。
雲可依抓著絲綢被麵的手指關節泛白,聲音裡帶著難掩的惶惑。
\"哥哥去哪了?\"
飛鳶將食盒輕輕擱在案上,氤氳的熱氣裹著雞湯香氣散開。
\"戰神天未亮就走了,特意吩咐廚房燉了滋補的雞湯,說要給您壓驚。\"
\"他到底去哪了?\"
雲可依赤足踩在冰涼的地磚上,披散的長發垂落如墨,眼底泛起昨夜未褪的恐懼。
飛鳶咬了咬唇,窗外突然傳來震天的號角聲,驚起簷下白鴿撲棱棱亂飛。
\"今早校場集結了大批天兵天將,旌旗蔽日......\"
飛鳶頓了頓,聲音放輕,\"怕是冥界戰事緊急,戰神帶著部隊出征了。\"
“冥界?”
“是的……主人……”
雲可依撐著床頭想要起身,卻隻覺四肢綿軟如抽去筋骨,指尖剛觸到床沿便險些栽倒。
飛鳶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虛軟的腰肢,溫熱的掌心隔著單薄中衣,觸到腰間蜿蜒的紅痕。
“彆動……我來幫你……”
少女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目光掃過雲可依鎖骨處未消的齒痕,指尖捏著絲綢裙擺的力道不自覺收緊。
雲可依順著她發燙的視線望去,耳尖猛地燒起來,伸手去奪散落枕邊的外衫。
“我……我自己來......”
“彆動。”
飛鳶按住她顫抖的手腕,垂眸掩去眼底笑意,指尖靈巧地解開中衣係帶。
帶著體溫的布料滑落時,肩背上深淺不一的印記如紅梅綻放,她喉間溢出低低的輕笑。
“昨夜戰神倒是......”
話未說完,雲可依已羞得將臉埋進被褥,悶聲抗議。
“住口!”
“好好好。”
飛鳶忍著笑將繡著並蒂蓮的襦裙套上她纖細的手臂,素白指尖掠過腰間紅痕時刻意放輕了力道。
“主人辛苦了,等會喝完我從人界尋來的老母雞煨的湯,保準元氣滿滿。”
飛鳶將雲可依的雲鬢挽成鬆垮的墮馬髻,簪上一支珍珠步搖,垂落的珠串隨著動作輕晃,恰好遮住鎖骨處曖昧的痕跡。
……
雲可依一邊喝湯,一邊垂眸摩挲著裙裾上的金線紋路,耳尖泛起薄紅,猶豫良久才艱澀開口。
“飛鳶,這裡……可有避子湯?我……”
話音未落,尾音已消散在喉間。飛鳶手中正在整理的胭脂盒“啪嗒”輕響,抬頭撞見雲可依局促的眼神,瞬間心領神會。
“此處確實沒有,主人若需要,我即刻去人界取來。”
飛鳶斂去眼底促狹,認真道。雲可依指尖無意識絞著帕子,眉間浮起糾結。
“人界的方子……若藥效不足可如何是好?冥界戰事凶險,慕寒歸期不定,萬一……”
雲可依咬了咬唇,攥緊裙角的手微微發顫。
晨光照在她蒼白的側臉上,睫毛在眼下投出不安的陰影。
“罷了……”
雲可依深吸一口氣,挺直脊背,“我學過藥理,仙閣藥材齊全,我自己配一副便是。”
雲可依轉身走向堆滿古籍的書架,素白裙擺掃過地麵,發間步搖輕晃,卻掩不住眼底那抹隱秘的擔憂。
雲可依剛將月白色披帛搭在臂彎,袖中突然泛起一陣溫熱,青銅色的青龍鼎嗡鳴著懸浮半空,鼎身上纏繞的螭紋泛著微光。
蒼老的器靈聲音裹著揶揄從鼎身傳來:“小丫頭,戰神給您告假了,今日不用去仙醫苑上課,他說昨晚你太辛苦了……”
“住口!”
雲可依猛地伸手去捂鼎口,耳尖瞬間燒得通紅。
青龍鼎靈巧地向後飄移,鼎身傳出陣陣悶笑,震得她指尖發麻。
晨光透過窗欞灑在雲可依驟然緋紅的臉頰上,昨夜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連帶著脖頸都泛起紅暈。
“他、他怎麼能……什麼事都往外說……”
雲可依跺了跺腳,攥緊的拳頭卻泄露出無處安放的羞赧。
雲可依咬著下唇,想起慕寒銀發飛揚的眉眼,難怪今早飛鳶看她的眼神都帶著笑意,原來這樁事早已傳遍了仙閣。
青龍鼎還在不依不饒地搖晃,鼎耳上垂落的玉墜叮當作響,仿佛在嘲笑她的狼狽。
“緊張什麼……整個仙閣都知道昨晚的事……主人還讓我們多多照顧你……說你是人類……身子弱……”
“住口……住口……不準再提此事……否則將你扔了……”
雲可依攥著采藥鋤的指尖微微發白,晨光斜斜掠過戰神仙閣後山的藥圃,數十株七葉靈芝在晨露中輕輕搖晃。她刻意低垂的目光掃過周圍仙婢,卻避不開那些欲言又止的眼神。
“你們看,那個,獨得恩寵的雲姑娘來了……”
“哈哈……昨晚……”
昨夜的傳聞顯然已如燎原之火,燒得整個仙閣皆知。
\"雲姑娘!\"
幾個仙婢紅著臉湊上來,行禮時發間的玉簪叮當作響。
\"您若需要幫忙,儘管吩咐!\"雲可依喉間發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才穩住聲音。
\"尋些紫莖蓼、寒潭蓮,還有......\"
“好的……”
話未說完,仙婢們已如驚弓之鳥四散而去,裙裾帶起的風卷落幾片藥草葉子。
“這些不都是避子藥材嗎……莫非……”
“彆胡說……”
半個時辰之後……
藥鼎在青石案上咕嘟作響,雲可依盯著翻滾的墨色藥汁,耳尖仍燒得發燙。
剛才青龍鼎的調侃、飛鳶意味深長的笑、小仙婢的議論……此刻都化作滾燙的浪潮湧上來。
當仙婢捧著青瓷碗跪在她麵前時,蒸騰的藥香裡仿佛都摻著幾分曖昧。
\"雲姑娘,湯藥煮好了……雲姑娘請用。\"
仙婢的聲音細若蚊蠅。
“給我吧!你們先出去……”
“是……”
雲可依接過碗的瞬間,瞥見對方迅速低下頭去,脖頸後浮起可疑的紅暈。
“她們為什麼會臉紅?莫非,她們知道這是什麼湯藥?”
……
雲可依緊閉雙唇,將苦澀的藥汁一飲而儘,喉間泛起的酸澀卻不知是藥味,還是那股莫名的羞惱與不安。
冥界……
幽冥血海翻湧著暗紫色瘴氣,慕寒戰神的麒麟瑞獸踏碎虛空而來。
原本盤旋在忘川之上的孟婆舟傾覆在血浪裡,斷槳上凝結的冰晶泛著詭異的青芒,橋頭的三生石布滿蛛網狀裂痕,鐫刻的姻緣線被妖力灼成焦黑。
慕寒冷冷的說道“這裡剛剛經過一場大戰……我們可能來晚了……大家小心……”
“是……”
天兵天將的戰靴踏碎滿地寒霜,玄鐵長槍挑開濃重霧靄,卻驚起無數腐骨蝶。
“玄鳥速速去查……看看有沒有活口……”
“是……主人……”
這些由亡魂怨氣凝成的妖物撲簌簌飛向高空,在月光下拚湊出扭曲的符咒,宛如妖界布下的詭異圖騰。
曾經莊嚴肅穆的鬼門關歪斜著半掩,斑駁門扉上的陰司符文儘數剝落,取而代之的是妖界猩紅的獠牙印記。
\"報……主人……十殿閻羅殿空無一人!\"斥侯的聲音帶著顫意。
慕寒戰神握緊劍柄,指節因用力泛白。他注意到奈何橋兩側的引魂燈全部熄滅,本該飄蕩著哭嚎的幽冥卻死寂得可怕,唯有地底傳來微弱的震動,像是巨獸蟄伏時的喘息。
“看來……是妖界搞的鬼……這裡有很濃鬱的妖氣……”
“大家小心……注意妖氣襲擊……”
“嗷嗚……”
麒麟瑞獸突然低鳴,鬃毛豎起,前蹄不安地刨著地麵,這是千年凶獸臨近的征兆。
麒麟說道“主人……這裡貌似有千年凶獸的氣息……”
慕寒冷冷的說道“嗯……我也感覺到了,大家提高警惕……”
血月突然被烏雲吞噬,天地陷入徹底黑暗。
慕寒戰神瞳孔驟縮,看到四麵八方的陰影中,無數泛著幽綠光芒的眼睛正在緩緩睜開,妖界的獠牙,終於要在此刻撕碎偽裝。
慕寒揮動龍淵劍,開始指揮布陣。
“終於藏不住了……哼……大家注意……布陣……”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