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巨大的石門被打開……
雲
輕舞帝姬急步走了進去……
輕舞帝姬盯著石床上蜷縮的身影,塗著丹蔻的指尖微微發顫,那個被鎖鏈禁錮的女子,發絲淩亂間卻透著清絕風骨,即便狼狽不堪,也難掩眉眼間讓人心悸的風華。
輕舞帝姬踩著滿地鎖鏈的寒光走近,鳳目掃過雲可依蒼白的麵容時猛地頓住。
那眉眼、那輪廓,竟與她派人殺死在仙界的雲可依分毫不差,她不由得冷笑出聲。
“哈哈哈……原來如此......”
輕舞帝姬冷笑出聲,銀鈴耳墜隨著動作叮當作響。
“蕭天佑啊蕭天佑,你竟然還沒有忘記雲可依,竟然抓一個替身回來?”
輕舞俯身逼近雲可依,指尖挑起對方染血的下巴,眼中殺意翻湧。
\"好個替身,簡直一模一樣……難怪蕭天佑這般寶貝。\"
雲可依原本渙散的瞳孔突然劇烈收縮,脖頸處的鎖鏈隨著她驟然繃緊的身體發出刺耳聲響。
雲可依盯著輕舞帝姬想起自己的曾經,心中湧起一股恨意。乾涸的血痂在燭光下泛著詭異的光,如同烙鐵般刺痛她的雙眼。
\"是你......\"
破碎的嗓音混著喉間血沫溢出,雲可依猛地向前撲去,鐵鏈勒進皮肉的劇痛也無法阻擋眼底燃起的滔天恨意。
輕舞帝姬後退半步,卻見向來柔弱的替身眼中迸發出從未見過的鋒芒,那眼神銳利得仿佛能洞穿她精心編織的謊言,像是從地獄爬出的厲鬼,要將她拖入深淵。
\"哇……脾氣也很像……還是那麼凶……沒有女人味……裝的不錯……\"
輕舞帝姬強壓下心底的不安,揚手便要掌摑雲可依,卻發現她嘴巴似乎受傷了……
密室的石門尚未完全合攏,急促的腳步聲便在長廊炸響。
幾名魔兵麵色煞白地撞進來,扯住輕舞帝姬鑲滿珍珠的廣袖。
“帝姬快走!魔尊往這邊來了!”
他們話音未落,遠處已傳來黑袍獵獵的聲響,混著陰森魔氣凝成的鎖鏈破空聲。
輕舞帝姬杏眼圓睜,掙紮間鳳釵墜地,珊瑚流蘇在血漬斑駁的地磚上掃出刺目紅痕。
“放開我!我倒要看看他能……”
話未說完,魔兵們已連拉帶拽將她拖出門外,鐵鎖“哢嗒”落定的瞬間,密室內外恍如兩個世界。
轟然巨響震得石壁簌簌落灰,蕭天佑黑袍翻飛而入,身後跟著捧著檀木食盒與雲錦華服的侍女。
蕭天佑凝視著蜷縮在床角的雲可依。
“把東西放下。”
蕭天佑揮退眾人,聲音難得放軟,指尖撫過她淩亂的發絲。
“這是你最愛的桂花糕,還有新做的衣裳。”
雲可依彆過臉去,鎖鏈碰撞聲清脆如泣。
蕭天佑輕歎一聲,將溫熱的食盒推近幾分,燭火在他麵具上映出細碎的光。
“不必急著原諒我...但總要先吃些東西。”
密室裡,唯有糕點甜香混著血腥氣,在死寂中無聲流淌。
幽冥穀的寒氣在石室內盤旋,蕭天佑掌心騰起幽藍魔火,符文在他指尖流轉如活物。
雲可依被鎖鏈禁錮在床上,看著那團帶著刺骨寒意的火焰逼近,本能地拚命掙紮,鐵鏈撞在石壁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彆動!\"
蕭天佑沉喝一聲,魔火驟然化作絲線,順著她的指尖、手腕的傷口滲入體內。
雲可依疼得悶哼出聲,舌頭上的傷口處傳來絲絲涼意,原本撕裂的肌肉在魔力的作用下緩緩愈合。
可那侵入體內的魔法如同毒蛇,所到之處,既帶來治愈的舒適,又帶著難以忍受的刺痛。
雲可依劇烈地搖晃著頭,發絲淩亂地貼在汗濕的臉頰上。
\"放……開……我!\"
含糊的嘶吼從喉間溢出,卻因為舌頭尚未痊愈而變得模糊不清。
但蕭天佑不為所動,雙手翻飛間,更多的符文沒入雲可依的身體。
四肢被鎖鏈磨出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痂,可雲可依的眼神卻愈發狠厲。
\"彆白費力氣。\"
蕭天佑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魔火在雲可依周身織成一張網,將她完全籠罩其中。
雲可依感覺自己的力量正在被壓製,每一次反抗都像是撞在銅牆鐵壁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魔力在體內肆虐,將傷痛撫平的同時,也在宣示著絕對的掌控。
幽冥穀口的黑霧如洶湧潮水,慕寒戰神銀甲染血,玄鐵長槍上凝結著暗紫色冰晶。
黑白無常石人揮動哭喪棒,每一擊都掀起刺骨陰風,三日三夜的鏖戰讓他身形略顯踉蹌,卻仍死死守住結界缺口。
破空聲驟響,敖傾銀發飛揚,青鱗戰甲在陰雲中泛著冷光,瞬間落在兒子身側。
\"終於找到你了!\"
敖傾劈出一道龍息逼退白無常,目光掃過空蕩蕩的穀口。
\"你說的依依怎麼不見?\"
慕寒長槍猛地刺穿黑無常肩甲,碎石飛濺中,他喉結滾動卻發不出聲音。
三天來壓抑的焦慮與恐懼幾乎將慕寒戰神淹沒,而敖傾驟然收緊的瞳孔,昭示著父親已然從他失態的沉默裡猜到最壞的可能。
\"她在裡麵……\"
蒼老嗓音裹挾著雷霆威壓炸開,青龍鼎老者踏著祥雲降落,青銅麵具下的目光穿透結界。
\"被魔界蕭天佑囚於幽冥穀,眼下...怕是凶多吉少。\"
話音未落,慕寒周身戰意暴漲,龍淵劍迸發萬丈金光,誓要將這阻攔他的結界與石人一同轟碎。
“什麼?”
幽冥穀洞口的黑霧如活物般翻湧,敖傾銀發飛揚,青鱗戰甲在幽光下泛著冷芒。
“父王……不要……”
“阿寒……走……我帶你進去……”
當敖傾踏前一步時,黑白無常石人手中的哭喪棒突然劇烈震顫,空洞的眼窩中流轉的幽火瞬間熄滅。
一股古老而威壓的氣息從敖傾身上擴散開來,石人們佝僂的身軀開始顫抖,\"轟隆\"一聲,兩尊巨大的石像轟然跪地,揚起滿地碎石。
“恭迎……戰神……”
“開門……”
“是……”
慕寒戰神握緊龍淵劍,看著父親身後自動敞開的石門,銀甲上的血跡還在往下滴落。
敖傾說道“他是我兒子……慕寒……往後……不必阻攔……”
石人異口同聲的說“是……戰神……”
慕寒戰神深深看了眼伏在地上宛如雕塑的黑白無常。
敖傾說道“兩萬年前……我救過他們……它們體內有我的精血……世世代代以我為尊……”
石人表麵裂痕遍布,方才激戰留下的傷口此刻卻詭異愈合,唯有眼眶中熄滅的幽火昭示著方才的掙紮。
“原來如此……”
敖傾回頭望了慕寒一眼,踏入石門的刹那,整座山穀突然劇烈搖晃。
“它們是冥界最厲害的鎮山石人……”
慕寒戰神緩緩跟進,就在他足尖剛觸到門檻的瞬間,厚重的石門發出刺耳的轟鳴,帶著腥風狠狠閉合。
“曾經魂飛魄散……我用精血將它們複活於石頭上……與我結下血契……”
塵埃落定後,兩道黑影緩緩從地上站起,哭喪棒重新發出嗚咽般的聲響,空洞的眼窩裡再次燃起幽綠鬼火,仿佛方才的跪拜從未發生過。
寒風卷著腐臭掠過洞壁,敖傾的玄甲蹭過嶙峋岩壁,發出細碎聲響。
慕寒戰神的銀槍泛著冷光,槍尖挑起一縷怨靈,青紫色霧氣在刃上嘶鳴消散。
走在最前的青龍鼎老者拂動白須,掌心浮現金色符文,將擋路的黑霧轟然震碎。
當最後一道暗影退散,三人眼前豁然開朗。
瓊樓玉宇懸浮在幽藍光霧中,琉璃瓦折射出七彩光暈,九曲回廊蜿蜒在雲海之上。
白玉雕成的亭台裡,琳琅滿目的珍寶泛著微光,玲瓏剔透的玉器與流光溢彩的法器靜靜陳列,恍若仙人遺落的寶庫。
然而這仙境之下,卻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白骨堆積如山,森森頭骨空洞的眼窩裡遊蕩著幽綠鬼火,枯骨堆間伸出無數半透明的手臂,指尖纏繞著漆黑鎖鏈。
怨靈發出淒厲尖嘯,化作黑霧纏繞在朱紅廊柱上,將華美景致浸染得陰森可怖。
青龍鼎老者沉聲道:“此處怨氣經年不散,這些怨靈怕是被困在此地數千年了。”
慕寒戰神握緊長槍,銀甲下的肌肉緊繃。
“小心,它們在盯著我們。”
話音未落,最前方的骷髏堆突然劇烈震動,無數怨靈凝成猙獰巨影,朝著三人撲來。
敖傾反手抽出腰間鎏金軟鞭,玄甲在怨靈的幽光中泛起暗紅,揚聲對身旁的慕寒喊道:“你去救依依!此地由我與前輩斷後!”
話音未落,軟鞭已如靈蛇破空,卷住三隻張牙舞爪的怨靈,狠狠甩向洞壁。
慕寒戰神銀槍一抖,槍尖綻出寒芒,將近身的黑霧劈開半丈。
慕寒戰神轉頭看向敖傾,目光如電:“護好自己!”
衣袂翻飛間,戰神身影化作流光,踏著懸浮的瓊樓玉宇疾掠而出,銀甲在夜色裡劃出冷冽弧光。
敖傾低喝一聲,周身騰起赤色龍紋,掌心烈焰暴漲。
隨著他將火焰狠狠砸向地麵,以自身為中心炸開環形火牆,燒得怨靈發出刺耳尖嘯。
青龍鼎老者揮動青銅古鼎,金光與烈焰交織,將蜂擁而至的骷髏群逼退數丈。
而慕寒的身影已穿過層層回廊,朝著雲可依被困的方向極速奔去,唯有身後呼嘯的風聲,訴說著這場生死競速的緊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