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雲可依臉上長滿了鱗片
雲可依玉手輕揮,粼粼海麵頓時泛起奇異光暈,一隻由月光凝成的小船破水而出,船板上鋪滿柔軟的雪色絨被,散發著淡淡的檀香。
“哥哥累了……休息一會兒……”
雲可依望著昏迷中眉頭仍緊蹙的慕寒,指尖微微顫抖,小心翼翼地將他扶上小船。
戰神染血的玄冰鎧甲在接觸被褥的瞬間悄然褪去,露出交錯著新舊傷痕的脊背。
“哥哥為什麼……又失憶了……”
海風掀起雲可依淩亂的發絲,雲可依輕柔地為慕寒蓋好錦被,指腹不自覺撫過他棱角分明的側臉。
“不過……沒關係……我會陪著你……”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百年前他們在月下盟誓的場景與眼前人重疊,淚水悄然滑落,在月光下碎成晶瑩的珠玉。
"哥哥..."
雲可依低喃著,聲音裡帶著壓抑許久的思念與酸澀。
"沒想到會在這裡重逢……沒想到……你竟然不愛我了……哼!"
小船隨著海浪輕輕搖晃,慕寒蒼白的麵容在月色下顯得格外脆弱。
雲可依就靜靜佇立在船邊,任由鹹澀的海風拂過臉頰,目光一刻也不願從他身上移開。
龍淵秘境的夜靜謐得可怕,唯有她擂鼓般的心跳聲,訴說著這漫長歲月裡從未消逝的眷戀。
暮色將海水染成暗紫色時,銀盤似的月亮忽然從浪尖浮起。
粼粼碎光間,雲可依化作半透明的虛影,魚尾狀的裙裾在暗流裡舒展如蝶。
她遊過之處,月光被攪碎成流螢般的光點,卻在接近水麵時驟然凝滯——左腳纏繞的槐木枝滲出墨色符咒,在月華下泛著詭異的青光。
礁石旁的小船突然傳來布料摩擦聲。慕寒戰神撐著船舷起身,斷裂的肋骨與灼傷的皮膚竟已完好如初。
他望著那抹在浪濤間穿梭的身影,看著她每次試圖衝破水麵都被符咒拽回,發梢滴落的水珠在月光裡碎成星子。
某種溫熱的情緒突然漫過胸腔,他握緊腰間的弑魔劍,劍柄纏著的紅穗無風自動。
慕寒戰神踏碎船舷邊的月光,銀甲在夜風裡泛起冷芒。他握緊腰間佩劍,劍鋒卻始終未曾出鞘,隻凝望著水中那抹若隱若現的虛影。
“你到底是誰?為何會被這縛妖所困在此處?”
雲可依垂眸輕笑,尾鰭掃過水麵蕩開漣漪,月光順著她濕潤的發梢蜿蜒而下,在符咒禁錮處凝結成細小的冰珠。
“戰神當真不記得了?你再仔細瞧瞧,我是誰?”
“不過是頂著故人麵容的妖物罷了。”
慕寒語氣冷硬,眼底卻閃過一絲動搖。
“三界中以幻術惑人的妖魔我見得多了。你既救我性命,我自會記下這份恩情,他日定當相還——但前提是你說出真實身份。”
雲可依忽然化作人形浮出水麵,腳踝的槐木枝勒進皮肉滲出微光。
雲可依伸手觸碰他冰涼的甲胄,指尖殘留的海水在月光下凝成霜花。
“是啊,我是妖物……既然你認定我是誰,那我便是誰好了。”
海風卷著她的聲音消散在浪濤裡,唯有符咒鎖鏈的錚鳴,混著遠處傳來的更鼓聲,驚飛了棲息在礁石上的夜鷺。
海底驟然傳來轟鳴,墨色海水如同沸騰的銀汞翻湧起來。
雲可依周身的符咒鎖鏈迸發出刺目紅光,與席卷而來的湛藍色靈力光柱激烈碰撞。
雲可依的黑發在旋渦中狂舞,每一寸肌膚都滲出瑩白光芒,像是月光被揉碎進血肉裡。
"彆過來!"
雲可依衝著搖晃的小船厲聲嘶吼,尾鰭在浪尖掃出帶血的弧線。
“否則……殺了你……”
慕寒戰神攥緊船桅,玄鐵戰靴深深陷進甲板。
海風裹挾著鹹腥的血腥味撲來,他看見那些銀色光芒正在被海水靈力撕扯成碎片,卻在潰散的瞬間又倔強地凝聚成團。
"這女人...……太自以為是……"
慕寒戰神咬牙切齒,指尖在劍柄上碾出青白指痕。看著雲可依一次次被巨浪拍進深海,又頂著滿身傷痕浮上海麵,鎖鏈在她腳踝勒出的傷口裡竟開出冰晶狀的花。
“好好待在船上……”
每當雲可依迎上風暴,破碎的靈力便會在周身織成琉璃色的光盾,如同浴血重生的孤獸,在翻湧的海幕間劃出驚心動魄的軌跡。
礁石表麵凝結的鹽霜被血珠浸透,雲可依蒼白的指尖深深掐進石縫。
雲可依勉強結出修煉印訣,破碎的靈力在周身忽明忽暗,腳踝處的槐木枝像條貪婪的毒蛇,正順著傷口往血肉裡鑽,殷紅的血線蜿蜒而下,在月光裡凝成暗紅冰晶。
“還好……”
仰頭望著夜空中銀盤似的圓月,雲可依忽然輕笑出聲,染血的唇角勾起一抹釋然。
“果然如我所料……”
海風掀起她破碎的衣襟,露出胸口猙獰的符咒烙痕。
“待那月亮升至中天,縛妖索的力量最弱,你就能離開了。”
話音未落,鎖鏈突然迸發刺目紅光,雲可依猛地弓起脊背,喉間溢出壓抑的悶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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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雙染著血絲的眼睛始終盯著月亮,月光淌過雲可依汗濕的額頭,像是給這具傷痕累累的軀體鍍上了層虛幻的銀紗。
慕寒戰神踏碎滿地斑駁月光,玄鐵戰靴碾過礁石上凝結的血晶。他垂眸看著雲可依盤坐的身影,弑魔劍在鞘中發出清越鳴響。
“既知破陣之法,為何自己困在此處?”
雲可依猛然抬頭,發間散落的月光碎成星屑。她扯動被血浸透的裙擺,露出腳踝處纏繞的槐木枝。
那些泛著幽藍符文的枝椏已長進皮肉,宛如活物般脈動。
“瞎了不成?這詛咒......”
“我幫你砍斷。”
寒光一閃,弑魔劍已出鞘三寸。
慕寒劍鋒挑起她淩亂的發絲,劍身上古老的弑魔紋路泛起微光。
“癡人說夢!”
雲可依冷笑,裙圍掃過礁石激起冰晶。
“此乃上古禁術,斬斷便會......”
話音未落,凜冽劍氣已劈向腳踝。槐木枝驟然迸發血光,在劍鋒觸及的刹那,無數細小藤蔓如毒蛇竄出,與弑魔劍相撞的瞬間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礁石被餘波震出蛛網裂痕,而那些被斬斷的藤蔓傷口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湧出漆黑咒文,重新編織成鎖鏈。
弑魔劍劈開的瞬間,槐木枝迸發出刺目的紅光,斷裂處湧出的不再是鮮血,而是粘稠如瀝青的黑霧。
那些黑霧在空中凝結成新的枝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生長。
雲可依蒼白的臉色瞬間變得青紫,她猛地抓住慕寒的手腕,指尖冰涼如霜。
"快住手!再砍下去......"
話音未落,新長出的藤蔓已纏住雲可依的膝蓋,順著大腿蜿蜒而上。
慕寒瞳孔驟縮,方才還光潔的小腿,此刻正被深褐色的紋路迅速蠶食,那些詭異的符咒如同活物般在皮膚下蠕動。
“怎麼會這樣?”
“因為你……”
海風裹挾著腐木的腥氣撲麵而來,他看見雲可依額角滲出的汗珠都變成了墨色,在月光下拉出細長的絲線,墜入海水中激起陣陣白煙。
當圓月終於懸在海平線正中央,天穹轟然裂開一道銀白縫隙。雲可依周身的符咒鎖鏈突然劇烈震顫,她強撐著染血的指尖指向光束。
"快走!這是月蝕結界唯一的出口!"
海風卷著她破碎的發梢,露出脖頸處新纏上的藤蔓,那些槐木枝已順著鎖骨攀到了下頜。
“你?”
慕寒握緊弑魔劍的手掌沁出冷汗,玄鐵劍柄上的饕餮紋硌得生疼。
慕寒戰神望著礁石上那道搖搖欲墜的身影,月光給她鍍上虛幻的銀邊,卻也將纏滿全身的咒印照得更加猙獰。
"等我。"
沙啞的低語被浪濤吞沒前,他猛地轉身躍上光束,衣擺揚起的弧度割裂了滿地碎月。
“好……”
雲可依看著那道銀甲身影在光芒中逐漸縮小,腳踝傳來的劇痛突然變得遲鈍。
雲可依垂眸輕笑,血珠順著下頜滴落在瘋狂生長的槐木枝上,激起陣陣地脈震顫。
"真是個傻子......"
話音未落,整片海域突然翻湧如沸,新一輪的詛咒鎖鏈正從深海破土而出。
雲可依拖著纏繞全身的槐木枝,緩緩沒入幽藍的海麵。
每下沉一分,海水的壓力便將她的傷口壓得更深,可四周翻湧的靈力卻如清涼的綢緞,輕輕撫過她潰爛的皮肉。
深海中,瑩藍色的珊瑚叢散發微光,遊動的磷蝦群在她周身織就流動的光網,將傷口處滲出的血珠染成細碎的金芒。
雲可依盤坐在巨大的礁石洞穴裡,任由暗流拂過結痂的傷痕。
海底溫泉噴湧出溫熱的靈力,如同液態月光般滲入每一寸肌理。
那些瘋狂生長的槐木枝在高壓與靈力的雙重作用下,竟漸漸放緩了蔓延的速度。
雲可依闔上眼,感受著深海獨有的靜謐,破碎的靈力在體內重新彙聚,與周遭充沛的能量共鳴,傷口處泛起柔和的光暈,宛如新生的星子在血肉間閃爍。
寒光裂空,慕寒戰神踏著星輝自龍淵劍中騰躍而出,玄甲上還沾著虛空世界特有的幽藍磷粉。
敖傾撫著腰間玉笛疾步上前,眸中泛起驚訝與探究。
"此番入劍中世界竟耽擱這許久,莫不是......"
話音戛然而止,他望著對方驟然冷凝的神色,心中已有猜測。
"可是見著她了?"
敖傾壓低嗓音,指尖無意識摩挲笛身紋路。海風掀起慕寒染塵的披風,露出他緊握劍柄的指節泛著青白。
"誰?"
慕寒抬眼,寒星般的目光掃過粼粼海麵。
"被縛在深海的女子?"
慕寒戰神冷笑一聲,聲線如同淬了冰的刀刃,可垂落的發絲卻掩不住眼底一閃而逝的怔忪。
敖傾瞳孔微縮,盯著那張素來無波的麵容:"你當真還記得?"
浪濤拍岸聲中,慕寒轉身望向蒼茫夜色,弑魔劍突然發出清越鳴響。
慕寒戰神將劍柄抵在掌心重重一按,金屬冷意刺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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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偶遇的妖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