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京城風雲詭譎
雲鶴霄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見二人到來,臉上立刻綻開笑容,語氣難掩欣喜。
“妹妹醫術果然高明!你看,我現在已經能自己走兩步了。”
說著,雲鶴霄便要起身演示。
“慢點,彆急。”
雲可依連忙上前扶住雲鶴霄,眼中滿是欣慰。
“那真是太好了,總算沒白費功夫。”
雲可依小心翼翼地將雲鶴霄攙扶到屋內的床邊躺下,轉身打開藥箱,取出銀針和消毒的藥酒。
蕭慕寒走上前,輕聲道:“依兒,我給你打下手,需要什麼儘管吩咐。”
雲可依抬眼看向他,眼底笑意盈盈。
“好啊!能讓堂堂攝政王給我打下手,可是求之不得的福氣。”
蕭慕寒無奈又寵溺地笑了笑,安靜地守在一旁,幫她遞針、遞藥酒。
雲可依斂去笑意,神情專注地為雲鶴霄施針,細長的銀針刺入穴位,緩緩引導體內毒素排出。
陽光透過窗欞灑進屋內,落在三人身上。
時間在專注的療愈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覺,一個時辰便過去了。
京城
清晨的朝陽灑滿城門,遠處塵土飛揚,馬蹄聲與軍鼓聲由遠及近——莫千塵、莫千離攜六皇子,率領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入城。曆經一個月的舟車勞頓,將士們雖麵帶倦色,甲胄上還沾著戰塵,卻難掩凱旋的昂揚氣勢。
城門口早已擠滿了百姓,得知是攝政王麾下大軍打了勝仗,人群瞬間沸騰。
當隊伍靠近,百姓們紛紛揮舞著布條、花燈,歡呼聲此起彼伏。
“攝政王威武!”
“歡迎大軍回家!”
隊伍中央,一輛堅固的牢車格外顯眼,朱雀國大將軍耶律安卡被鐵鏈鎖在車內,麵色灰敗,昔日的囂張蕩然無存,引得百姓們紛紛駐足指點,更添幾分勝利的熱鬨。
莫千塵一身銀甲,身姿挺拔,見百姓熱情,他笑著抬手與眾人揮手致意;身旁的莫千離也眉眼舒展,頻頻點頭回應。
六皇子雖年少,也學著二人的模樣揮手,臉上滿是興奮與自豪。
見狀,百姓們的歡呼更盛,呼聲從“攝政王威武”漸漸蔓延,此起彼伏地喊著:“莫將軍威武!”、“六皇子威武!”
街道上人山人海,歡呼聲、馬蹄聲、軍號聲交織在一起,將這份勝利的喜悅,傳遍了整座城池。
馬車緩緩行駛在喧鬨的街道上,車簾被風吹起一角,雲千嬌探著身子向外望去。
看到百姓們手持花燈、布條夾道歡呼,一張張臉上滿是喜悅與崇敬,莫千嬌眼底也漾起明亮的笑意,心中忍不住感歎:原來打了勝仗,竟是這般威武熱鬨的景象。
這時,一陣清脆的馬蹄聲靠近,莫千離勒住馬韁,停在馬車旁。他側身看向車內,語氣溫和:“妹妹,街上人多擁擠,我已讓人備好車馬,先送你回將軍府。我和大哥還要先去皇宮向陛下複命,就不陪你了。”
雲千嬌聞言,笑著點頭,懂事地說道:“你們安心去忙正事吧,不用管我,我自己能平安回府的。”
莫千離見莫千嬌這般乖巧,放心地點點頭,又叮囑了兩句“路上小心”,便策馬轉身,朝著隊伍前方的莫千塵追去。
莫千嬌放下車簾,指尖輕輕攏了攏衣角,嘴角的笑意卻久久未散。
禦書房……
燭火搖曳的禦書房內,檀香與墨香交織。
老皇帝身著常服,枯瘦的手指摩挲著奏折邊緣,目光沉在鎏金燭台跳動的光影裡,不見半分暖意。
“皇上,”
錦衣衛單膝跪地,玄色飛魚服在昏暗光線下泛著冷光,聲音壓得極低。
“太子那邊有醫聖出手,脈象已穩,身子眼看就快痊愈了。”
老皇帝指尖一頓,抬眼時眼底掠過一絲陰鷙,隨即又覆上一層深不見底的平靜。
“醫聖?”
老皇帝冷笑一聲,聲音輕得像落在紙上的墨點。
“這麼一來,下毒是行不通了。看來,隻能慢慢架空他了。”
老皇帝身體微微前傾,語氣驟然加重。
“你們立刻去查,不管是太子謀反的蛛絲馬跡,還是貪汙腐化的實證,必須找到。”
“是。”
錦衣衛垂首應道,聲音裡聽不出半分情緒。
“記住,”
老皇帝的聲音陡然壓低,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
“一定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絕不能打草驚蛇,明白嗎?”
“屬下領命!”
錦衣衛再次沉聲應道,頭垂得更低了些。
老皇帝緩緩靠回龍椅,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沉默片刻後,又問道:“其他幾位皇子,近來可有什麼動靜?”
禦書房內,燭火映著老皇帝愈發沉鬱的臉。
錦衣衛依舊單膝跪地,聲音平穩無波。
“啟稟皇上,二皇子厲王近來協助大理寺卿查案,凡事皆以律法為準,公正嚴明。京中百姓提及他,多有稱讚,說他是體恤民生的賢王。”
老皇帝聞言,緊繃的嘴角稍緩,指尖在扶手上輕輕點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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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錯,厲王這孩子,向來懂事聽話,做事也有分寸。”
話鋒頓了頓,他眼中掠過一絲複雜,。
“可惜啊,他娘親出身太低,隻是個宮女……難登大雅之堂。”
“那三皇子攝政王呢?”老皇帝話鋒一轉,語氣裡多了幾分不耐。
“回皇上,攝政王仍在西北邊境,並未奉詔歸京。”
“放肆!”
老皇帝猛地拍向龍案,青瓷茶杯應聲落地,碎片與茶水濺了一地。
老皇帝胸膛劇烈起伏,眼中怒火熊熊。
“他這是翅膀硬了!朕的聖旨三番五次送去,他竟敢推三阻四不回來?他在西北到底在做什麼!”
錦衣衛伏在地上,聲音依舊平穩。
“屬下尚未查到他拒不歸京的具體緣由,但查到一事——攝政王近日在邊境打了場大勝仗,據說取勝全靠一支‘神兵’。”
錦衣衛頓了頓,補充道,“那支隊伍人人戴著火焰紋麵具,作戰極為勇猛,殺敵如切菜,戰力遠超尋常士兵。目前尚不能確定,是否是攝政王暗中豢養的私兵。”
“私兵?!”
老皇帝氣得額角青筋突突直跳,咬牙切齒道,“好大的膽子!他這是明目張膽要反了朕嗎?!”
老皇帝深吸一口氣,語氣陡然變得狠厲。
“給朕查!立刻去查!務必查清楚那‘神兵’到底是什麼來頭,是他養的私兵,還是有其他貓膩!”
“是,屬下即刻去辦!”
錦衣衛沉聲領命,身影在燭火下更顯肅殺。
錦衣衛垂著頭,聲音又低了幾分:“皇上,關於攝政王,還有一事需稟報。”
老皇帝正揉著發脹的太陽穴,聞言不耐煩地揮揮手:“什麼事?直說。”
“屬下等查到確切消息,攝政王在西北邊境的一處彆院,私自養了個女子,夜夜留居,時常笙歌作樂。”
錦衣衛頓了頓,語氣更沉。
“不止一次有人看到,他與那女子在宴席上舉止親密,甚至有軍中士兵瞧見,他中途抱著那女子離席,徑直回了彆院。”
“不可能!”
老皇帝猛地抬眼,語氣帶著幾分難以置信的厲色。
“那個一根筋的兒子,朕還不了解?他自小對兒女情長之事向來淡漠,心思全在軍務上,怎會是如此隨便之人!”
“皇上,此事千真萬確。”
錦衣衛伏得更低,語氣堅定。
“屬下等反複核查過消息來源,絕不敢欺瞞陛下。”
老皇帝盯著地麵的茶漬,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半晌才重重哼了一聲,擺擺手。
“罷了,你先下去吧。”
“是。”
錦衣衛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剛待片刻,禦書房的門被輕輕推開,皇後端著一碟精致糕點走進來,見老皇帝眉頭緊鎖,臉色陰沉,連忙放下托盤,柔聲問道:“皇上,這是怎麼了?瞧著眉頭都快擰成疙瘩了,可是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
老皇帝抬眼看向她,語氣裡滿是怒火與失望。
“還能有誰?不就是你的好兒子!”
老皇帝重重一拍龍椅扶手。
“朕連下三道聖旨,他竟敢抗旨不回!如今倒好,在西北不思軍務,反倒學起那些紈絝子弟,公然養女人尋歡作樂!真是氣死朕了!”
皇後順著老皇帝的脊背輕輕拍了拍,又繞到他身後,指尖力道適中地捏著他緊繃的肩頸,語氣帶著幾分嗔怪。
“皇上,可不能這麼說。阿寒都二十三了,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身邊有個知心人陪著,怎麼就成了尋歡作樂?莫非您還盼著他一輩子不沾兒女情長?”
皇後頓了頓,聲音軟了些。
“再說,太子比他還大一歲,這都三娶太子妃了,連孩子都快滿兩個月了。阿寒這是終於開竅了,是好事啊。”
老皇帝重重哼了一聲,靠在椅背上,語氣仍帶著不滿。
“好事?我看他是破罐子破摔,擺爛自己的人生!借著這個由頭,更是不想回京了!”
皇後的動作緩了緩,眼神掠過一絲悵然,聲音也輕了幾分。
“皇上,您忘了?阿寒他……是失去了雲可依,心裡的坎一直沒過去。或許在西北安安靜靜待著,身邊有個人陪著,能慢慢調養過來。您就彆再逼他了,再這麼緊著催、硬著比,他心裡要是真堵了氣,說不定……就真的不回來了。”
老皇帝沉默了,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龍椅扶手,禦書房裡隻剩下燭火跳動的細微聲響。
禦書房的門被輕輕推開,錦衣衛躬身進來,低聲稟報:“啟稟皇上,六皇子殿下與莫家兩位將軍在殿外求見。”
老皇帝抬了抬眼,語氣平淡:“讓他們去金鑾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