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好像心情不好,一大早起床就離開了王府,不知去向。"李嬤嬤回道。
蕭慕寒目光轉向門口的影一:"王妃去哪了?"
影一略顯遲疑:"王妃心情確實不好,今早看到我還瞪了我一眼。"說到這裡,他似乎有些委屈。
"本王問你王妃去哪了?"蕭慕寒的聲音冷了幾分。
"哦,暗衛傳來消息,王妃去了軍營。"影一連忙回答。
"軍營?她去那裡乾嘛?"蕭慕寒猛地起身,就要離去。
"王爺,先把湯藥喝完再走,身體要緊。"李嬤嬤急忙阻攔。
蕭慕寒猶豫片刻,還是端起了藥碗。李嬤嬤是他母後的親信,自他出生起便照顧至五歲,情同半個奶娘,他對她有著本能的信任。
就在藥碗即將送到唇邊的瞬間,書房門被猛地推開——
"王爺,不能喝,湯藥裡有毒!"徐伯氣喘籲籲地闖了進來。
蕭慕寒的動作一頓,目光如利劍般看向李嬤嬤:"有毒嗎?"
書房內頓時陷入一片死寂,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與猜疑的氣息...
李嬤嬤麵色微變,但很快穩住情緒,雙手在袖中緊握,聲音帶著幾分顫抖:“沒毒,王爺,您借老奴一百個膽子,老奴也不敢給您下毒啊!”
徐伯急忙上前,指著那碗湯藥,眼神堅定:“王爺,我親眼看到,李嬤嬤將一顆黑色的藥丸放入湯藥裡!”
蕭慕寒眉頭緊鎖,語氣冰冷:“影一,去請府醫過來看看。”
“是!”影一領命而去。
不一會兒,一位須發皆白的老太醫匆匆趕來。路上影一已將情況簡略告知,老太醫進門後立刻取出銀針,神情嚴肅地探入藥中。片刻後,他收回銀針,仔細觀察。
“回稟王爺,湯藥沒毒。”老太醫恭敬回話。
徐伯聞言大驚,連連搖頭:“不可能!我親眼看到的,王爺,您相信我!”
書房內氣氛瞬間凝固,李嬤嬤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卻又迅速掩去,低聲道:“王爺,老奴怎麼可能害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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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慕寒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似在衡量誰的話更可信。
蕭慕寒看著李嬤嬤,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深意:"李嬤嬤,你是母後身邊的老人家,照顧我母後多年,我自然會相信您。"
蕭慕寒放下藥碗,淡淡道:"算啦,湯藥端下去,本王不喝了。你們都下去吧!"
李嬤嬤聞言,神色明顯有些著急,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蕭慕寒捕捉到這細微變化,心中更加確定——這碗湯藥絕對有問題。
蕭慕寒起身準備離開,卻被李嬤嬤攔住。她壓低聲音道:"王爺,老奴有話要告訴您,可以單獨聊聊嗎?"
蕭慕寒嘴角微勾:"好。"
蕭慕寒轉身對眾人道:"你們都退下。"
影一、徐伯和老太醫對視一眼,雖有疑慮,但還是恭敬地退出書房,輕輕帶上了門。
書房內頓時安靜下來,隻剩下兩人的呼吸聲。蕭慕寒走到窗前,背對著李嬤嬤,語氣淡漠:"說吧,你想告訴本王什麼?"
李嬤嬤站在原地,手指微微顫抖,似乎在權衡著什麼...
李嬤嬤深吸一口氣,終於開口:"王爺,這碗湯藥裡確實沒有毒,隻是放入了情蠱,對身體無害,您放心。"
她聲音發顫,卻依舊堅定:"王妃三日前,已經服下了子蠱,您得服下母蠱。情蠱本身無毒,除非子蠱背叛母蠱,才會釋放毒素。"
蕭慕寒臉色一沉,眼中怒火漸起:"誰讓你這麼做的?”
李嬤嬤沒有說話,低頭不敢看蕭慕寒。
蕭慕寒說道“讓本王猜猜,是母後?"
李嬤嬤"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低著頭不敢言語,仿佛默認了這一切。
蕭慕寒上前一步,聲音冰冷:"你剛剛說,王妃已經服用了子蠱?"
"是。"
李嬤嬤低聲應道,"王爺,您如果不服下母蠱,可能……王妃會有危險。"
"什麼危險?"
蕭慕寒的聲音中帶著壓抑的怒意。
李嬤嬤艱難地抬起頭,眼中滿是恐懼:"子蠱會釋放毒素,王妃會死……"
"誰讓你動王妃的?"
蕭慕寒猛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你是找死嗎?"
李嬤嬤伏在地上,淚水滾落:"王爺,您殺了老奴吧!老奴知道自己做錯了事。"
蕭慕寒冷笑一聲:"看來母後伸得手越來越長了。"
蕭慕寒轉身端起藥碗,毫不猶豫地一飲而儘。苦澀的藥汁滑入喉嚨,他卻麵不改色。
李嬤嬤這才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欣慰:"王爺,您與王妃如此相愛,情蠱是不會發作的,反而還會療愈你們的身心,延年益壽。"
蕭慕寒放下藥碗,冷冷地看著她:"希望如此。否則,無論是你,還是母後……本王都不會放過。"
書房的氣氛凝重到了極點,仿佛下一刻就會爆發什麼不可預知的事情...
軍營
軍營的晨霧還未散儘,校場上已經響起了馬蹄聲與弓弦的顫動。雲可依一襲利落的騎裝,黑發束高,跨在棗紅戰馬上,眼神明亮而淩厲。她挽弓搭箭,動作乾脆利落,箭如流星般破空而去,正中靶心。
將士們先是一愣,隨即爆出一陣喝彩聲——有人高聲喊道:“王妃好箭法!”
話音未落,便有幾個膽大的士兵策馬上前,嚷著要與她比試。
雲可依嘴角一勾,似乎正憋著一股無處發泄的火氣,欣然應下。駿馬疾馳,塵土飛揚,弓弦聲與叫好聲此起彼伏,她的每一箭幾乎都命中紅心,令眾人讚歎不已。
校場邊,莫千塵與莫千離坐在長凳上,靜靜觀看。莫千離忍不住低聲道:“沒想到,王妃的騎射技術竟然如此厲害。”
莫千塵微微一笑,目光落在雲可依的背影上:“聽說王妃小時候是在軍營長大的,那時候學的本事。雲老將軍那麼厲害,他的女兒騎射超群,也不足為奇。”
莫千離微微皺眉:“可我們今日要秘密出發,攝政王妃在這裡,我們也不好帶兵出營啊。”
莫千塵端起茶盞,緩緩道:“先陪著吧。我已經派人通知阿寒了。”
莫千離點頭:“那好吧……看王妃這心情,怕是要在這兒鬨上一整天。”
傍晚
夕陽西下,紅光浸染了整座軍營。蕭慕寒一身玄色勁裝踏月而來,靴底碾過營中碎石,發出輕微聲響。營內篝火熊熊,映得甲胄寒光凜冽,莫千塵與莫千離已然一身戎裝,正立於點將台前,身後數萬將士列隊整齊,火把如長龍般蜿蜒,將夜空燒得暖意融融,隻待一聲令下便要奔赴北疆。
“王妃何在?”
蕭慕寒闊步上前,目光掃過人群,不見那抹熟悉的身影,沉聲問道。
莫千塵回身拱手,聲音沉穩:“回攝政王,王妃半個時辰前已然離去,看方向,應是回攝政王府了。”
蕭慕寒聞言,眉峰微蹙,隨即舒展。他想起三日前已令無涯率一眾精銳暗衛暗中隨行保護,雲可依本身又是武林中的頂尖高手,尋常危險斷難近她身,心中那絲顧慮便消散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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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慕寒抬手拍了拍莫千塵的肩頭,語氣鄭重:“北疆安危,便托付給你們二人了。本王處理完京中瑣事,即刻啟程趕往北疆與你們彙合。”
“攝政王放心!”
莫千塵與莫千離齊聲應道,聲震四野,“有我兄弟二人在此,朱雀國不過跳梁小醜,絕無可能掀起風浪!”
蕭慕寒眼中閃過讚許,頷首道:“好,本王信你們。去吧,一路順風。”
話音落下,莫千離抽出腰間佩劍,劍尖直指北疆方向,高聲喝道:“出發!”
刹那間,號角長鳴,鼓聲震天。
數萬將士手持火把,浩浩蕩蕩地踏出營門,火光連成一片流動的星河,在漆黑的曠野上延伸向遠方,腳步聲、馬蹄聲、兵刃碰撞聲交織在一起,譜寫著出征的壯歌。
蕭慕寒立於營門口,望著那支遠去的大軍,直至火把的光芒漸漸融入夜色,才緩緩收回目光。
雪山之巔
朔風卷著雪沫,在雪山之巔呼嘯。
雲可依勒緊馬韁,胯下駿馬一聲低嘶,穩穩停在覆滿積雪的閣樓前——這裡正是三日前她帶蕭慕寒賞雪的地方,彼時簷角懸著的冰棱還映著暖陽,如今隻剩寒風裹著白雪,一遍遍漫過階前。
雲可依翻身下馬,裙擺掃落肩頭積雪,徑直踏上閣樓木梯。指尖觸到冰涼的簷角時,她輕巧地翻身坐下,雙腿垂在半空,望著漫山遍野的白茫茫出神。雪光晃得人眼暈,天地間靜得隻剩風聲,那股孤寂便順著衣縫鑽進骨子裡,攪得心口發疼。
雲可依抬手攏了攏狐裘,從懷中摸出一隻青銅酒壺。拔開塞子的瞬間,凜冽的酒香混著寒氣散開,她仰頭便往唇邊送,琥珀色的酒液順著脖頸滑進衣領,燙得喉間發緊,卻壓不住眼底翻湧的難過。
一杯接一杯,酒壺裡的酒見了底,雲可依卻渾然不覺,隻盯著遠處被雪埋住的山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壺身。
閣樓下方的雪鬆林裡,無涯與幾名暗衛隱在樹後,玄色衣袍與夜色融在一起。
一名暗衛忍不住壓低聲音:“大人,王妃在上麵喝了這麼久,臉色看著好差,那屋簷又窄,萬一醉得站不穩摔下來……”
無涯眉頭緊鎖,目光緊盯著簷上那道單薄的身影,聲音沉啞:“王妃性子倔,但凡心裡不痛快,就愛躲起來喝酒。上次在西北邊境,也是這樣……王爺三日前特意囑咐,絕不能讓她過量飲酒。你們在這守著,藏好氣息不準露麵,我去勸勸她。”
說罷,他撣掉肩頭落雪,提步朝閣樓走去,腳步放得極輕,生怕驚擾了簷上之人。
雪沫子被夜風卷得更急,簌簌落在簷角。
無涯足尖輕點木簷,身形如輕鴻般落在雲可依身側,玄色衣擺掃過積雪,留下淺淺痕跡。
無涯垂手立著,語氣帶著幾分勸阻的急切:“王妃,您不能再喝了,王爺特意吩咐,絕不能讓您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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