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冷風呼嘯,吹過生態環境部那莊嚴肅穆卻剛經曆了一場風暴的大門。
部長魯有為那張鐵青著臉下達的“禁口令”,在這四九城裡簡直像個天大的笑話。
葉少風當眾暴打季家大少季鋒,還踩臉羞辱的事兒。
壓根不用翅膀,就像長了八條腿的蜚蠊,嗖嗖嗖就鑽進了京城的每一處牆縫,每一個大院兒,每一場深夜的酒局牌桌。
天亮之前。
但凡有點頭臉的人物,耳朵裡沒灌滿這樁驚天新聞。
出門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
時光如箭,光陰如梭,歲月如歌。
曆史的車輪滾滾向前,一晃就來到了第二天。
這一天,正是星期五。
301醫院。
特護病房裡,彌漫著消毒水和淡淡的血腥味。
季鋒整個人被包裹得像剛出土的木乃伊,尤其那張臉,腫得發亮,青紫交加。
嘴角還豁著口子,幾顆被打掉的牙豁洞洞地露著風。
不得不說,葉少風下手極有分寸,筋骨沒斷,臟器沒破。
全是皮開肉綻看著嚇人外加傷筋動骨一百天的硬傷,更要命的是這破了相的臉!
牙齒得等消腫才能種,這期間彆說上班,出門見人都得捂著臉!
消息早已傳到季家老宅。
正在書房練字的季老爺子,手裡的紫檀狼毫“哢嚓”一聲被生生捏斷!
墨水濺了一紙。
“豎子敢爾!”
老爺子須發皆張,一掌拍在黃花梨書案上,震得筆架山亂晃,“備車!去西山!我要找葉老混蛋討個說法!”
西山療養院,門球場內。
葉家老爺子葉老爺子正穿著寬鬆的練功服,慢悠悠地推杆入門,動作悠閒愜意得仿佛天下無事。
季老爺子氣勢洶洶地殺到,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咆哮質問。
“葉老頭,看你孫子乾的好事,我孫子都被他打的破了相,牙齒都掉了幾顆。
你說吧,怎麼辦?
這事必須給我們季家的一個說法,要不然的話我跟你沒完。”
葉老爺子眼皮都沒抬一下,慢條斯理地收了杆,才轉過身,撣了撣袖子上並不存在的灰。
“季老頭,這麼大年紀了,火氣怎麼還這麼旺?”
他語氣平淡得像在聊天氣,“小孩子之間打打鬨鬨,不是很正常嗎?
咱們年輕那會兒,比這凶的架打得少了?
怎麼,現在家裡娃娃在外麵挨了揍,打輸了,就哭哭啼啼跑回家找爺爺告狀?
那不是成了嬌皮娃娃了?丟不丟份兒啊?”
季老爺子被噎得臉色醬紫,剛要反駁,葉老爺子又故作好奇地湊近一步,壓低聲音:“不過話說回來,懷仁兄,咱倆幾十年交情了,你得跟我說實話。
我那孫子,雖然混了點,但也不是不講理的渾種。
你家季鋒…是乾了點啥,才會惹得我那孫子下這麼重的手啊?嗯?”
這一問,直接戳到了季老爺子肺管子上。
季鋒故意刁難卡葉少風項目這事兒,他心知肚明。
這事兒擺不上台麵,更占不住理!
他張了張嘴,喉嚨裡像堵了團棉花,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最終,隻能狠狠地一跺腳,指著葉老爺子“你…你…!”了半天,拂袖而去!
背影透著無儘的憋屈和蒼涼。
這啞巴虧,季家是硬生生吞下了!
找家長?
人家爺爺明確表示:娃娃打架,輸贏自理!
既然葉老爺子都這麼表態了,季老頭也是毫無辦法。
他總不能衝上去把葉老爺子打一頓吧,再說了,他也打不過呀。
季老頭越想越覺得憋屈,偏偏又毫無辦法。
……
劉家彆墅。
早餐桌上氣氛詭異。
劉耀祖一邊喝著豆漿,一邊把昨晚聽到的關於葉少風暴打季鋒的傳奇故事,繪聲繪色講了出來。
“天呢?葉少膽子也太大了?他怎麼敢……嘖嘖。”
劉強母親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劉強卻是另一番反應。
他聽得手裡的油條都掉進了碗裡,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一股寒氣從劉強的腳底板直衝天靈蓋,四肢百骸都涼透了!
後怕!悔恨!
各種情緒像冰水一樣澆了他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