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葉家大院。
九號彆墅的書房內燈火通明。
葉少風正悠閒地倚在紫檀木太師椅上,手中把玩著一隻瑩潤的羊脂玉茶杯,茶水氤氳著嫋嫋熱氣。
突然,“砰”一聲巨響,書房的門被猛地推開,帶著一股凜冽的夜風卷了進來。
葉輕羅像一陣裹挾著雷霆的旋風衝了進來。
她那張平日裡明媚動人的俏臉此刻漲得通紅。
女孩胸口劇烈起伏著,飽滿的胸膛隨著粗重的喘息起伏不定。
一雙美眸燃燒著幾乎要噴出火來的怒焰,連精心梳理的發髻都有些散亂。
“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
葉輕羅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和憤怒。
葉少風微微一怔,隨即放下茶杯,唇角勾起一抹饒有興味的弧度。
“喲,我們家輕羅姐這是怎麼了?
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惹你這尊大神發這麼大的火?快跟我說說。”
葉少風語氣輕鬆,帶著一絲調侃。
葉輕羅根本顧不上回答
她幾步衝到葉少風麵前,目光落在桌上那杯冒著熱氣的清茶上,如同看見了救命的甘霖。
她二話不說,一把抄起茶杯,仰起脖子
“咕咚咕咚。”
幾口便將一整杯溫熱的茶水灌了下去,動作帶著一股發泄般的狠勁。
葉少風看著她這失態的模樣,好笑地搖搖頭。
拿起手邊的紫砂壺,又為她麵前的空杯緩緩注滿茶水。
“慢點喝,彆嗆著。
天塌下來還有個高的頂著呢,說說,到底什麼事把你氣成這樣?”
“少風!”
葉輕羅重重地將空杯頓在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下翻騰的怒火,但聲音依舊帶著壓抑的怒意。
“就是你今天讓我查的那個陳雷!東南省那個陳雷!”
“嗯?陳雷?”
葉少風挑眉,語氣依舊隨意。
“你不是下午打過電話,簡單跟我說了這個人有點背景,還挺囂張嗎?
怎麼,後續又查出點什麼讓你炸毛的猛料了?”
他端起自己的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
這感覺,仿佛在聽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豈止是猛料!簡直是……畜生不如!”
葉輕羅咬牙切齒地從隨身的公文包裡抽出一個厚厚的牛皮紙檔案袋。
她用力一甩。
“啪”一聲。
拍在葉少風麵前的黃花梨桌麵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晃了晃。
“你自己看!好好看看這個披著人皮的畜生都乾了些什麼!
我看完差點沒把辦公室砸了!”
葉輕羅咬牙切齒的說道。
牛皮檔案袋沉重地落在桌麵上。
砰的一聲悶響。
仿佛承載著無數冤屈的重量。
葉少風眉頭微皺。
他看著葉輕羅從未有過的暴怒和那鼓囊囊的檔案袋,終於收起了臉上的輕鬆笑意。
男人的眼神變得認真起來。
他放下茶杯,修長的手指解開檔案袋的纏繞線,從中抽出一疊厚厚的資料。
紙張邊緣有些磨損,散發出淡淡的油墨和紙張特有的氣息。
最上麵的幾份文件,赫然蓋著東南省寧城警察局的鮮紅公章,是幾份已經正式結案的報告複印件。
“嗬,看來這位陳少還挺忙,案子不少?”
葉少風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目光掃過那些文件標題。
其中一個案件名稱瞬間攫住了他的目光——“陸小娥意外墜亡案”。
人命案?
葉少風的眉頭微不可察地蹙起。
他心裡那點“看熱鬨”的心思瞬間消散。
他首先拿起那份關於陸小娥案件的結案報告。
紙張冰涼,印著鉛字的重量似乎也沉甸甸的。
報告行文相當嚴謹,結論清晰:
一名叫做陸小娥的年輕女子,於某日夜間,在寧城某棟十層高的商住樓內,因“不慎失足”,從一扇離地高度僅有一米二的窗戶摔落,當場身亡。
而最令人無法理解的是,報告明確記載,發現死者時,她身上“未見衣物”。
最終的裁定,白紙黑字——意外事件!
結尾處,不僅有警局的公章,竟然還有一份家屬的“諒解同意書”,上麵簽著歪歪扭扭的名字。
一樁活生生的人命,就這樣被輕飄飄地蓋棺定論!
葉少風的嘴角不受控製地勾起一抹弧度。
可惜的是,那絕非笑意,而是極致的諷刺和冰冷的弧度。
他幾乎要氣笑了!
這拙劣的把戲,簡直是把他的智商按在地上瘋狂摩擦!
一個身高超過一米六的成年人,要怎麼“失足”才能從一米二高的窗戶翻下去?
墜樓時為什麼一絲不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