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彆墅,後半夜。
整座豪宅如同蟄伏在黑暗中的巨獸,看上去陰森而恐怖。
唯有二樓書房那一方窗戶透著刺眼的白光,冰冷的窺視著沉沉的寧城夜色。
書房內。
陳耀祖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困獸,焦躁地在昂貴的手工地毯上來回踱步。
他的整個人看上去狂躁而不安,並且夾雜著憤怒。
桌上的煙灰缸早已堆滿了扭曲的煙蒂,空氣渾濁得嗆人。
此時,窗外是寧城的深夜。
但對於大洋彼岸的某些勢力來說,此刻正是陽光刺眼的白天!
他的眼睛眯了眯,眼光犀利。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加密衛星電話。
手指因為用力而關節發白,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幾乎是瞬間就被接通,顯然對方也一直在等。
“張!閣!老!”
陳耀祖的聲音如同淬了毒的冰錐,一字一頓。
每一個字都帶著刻骨的恨意和鄙夷。
“這就是你們問天閣派出來的‘頂級高手’?
四個!整整四個所謂的精銳!
結果呢,連看守所的大門都沒摸著,就被人家一鍋端了!廢物!一群徹頭徹尾的廢物!
撈人的時候,還需要我的幫忙。嗬嗬!”
陳耀祖嗬嗬一聲,這冷笑裡諷刺直接拉滿。
電話那頭沉默著,隻有壓抑的呼吸聲傳來,顯然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陳耀祖的怒火如同決堤的洪水,咆哮著傾瀉而出。
“我聽說!他們四個加起來,連槍都用上了,結果被人家一個當兵的赤手空拳全給收拾了?
嗯?!張閣老,這就是你們吹噓的‘精銳’?
這就是你們‘問天閣’的招牌?!
我看你們趁早關門大吉,彆出來丟人現眼了!”
他越罵越難聽,各種汙言穢語夾雜著刻薄的嘲諷,一起往外拋。
直接將對方的尊嚴踩在地上反複摩擦。
電話那頭始終沉默,但那沉默中蘊含的憋屈和怒意,仿佛能通過電波傳遞過來。
足足罵了將近十分鐘,陳耀祖才喘著粗氣停下來,胸口劇烈起伏。
一番發泄,心中的邪火似乎泄掉了一些。
但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焦慮。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陡然變得冰冷刺骨。
“姓張的,你給我聽好了!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明天天黑之前,如果我兒子陳雷不能安全無恙地走出那個鬼地方……那麼,你們心心念念想要的‘天穹計劃’,就讓它跟著我一起下地獄吧!你們問天閣,連根毛都彆想再見到!
我隻能再拖一天了,多一天我也辦不到!”
陳耀祖決定發出了最後的通牒。
“天穹計劃”四個字,如同捏住了對方的七寸!
電話那頭終於有了回應,張閣老的聲音低沉沙啞。
“陳先生,稍安勿躁。
問天閣屹立百年,自然有我們的手段。
硬橋硬馬的路子走不通,那就換個法子。我們還有備用計劃——智取!”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詭異的蠱惑:“天亮之前,會有人給你送去一顆藥丸。
這是我們內部實驗室最新的研究成果,代號‘長眠’。
它……很特彆。溶於水後無色無味,檢測儀器也無法辨識。
你需要想辦法,讓你兒子喝下它。”
陳耀祖的心猛地一緊:“毒藥?!”
“不!是‘假死’!”
張閣老立刻否認,聲音帶著一種掌控莫名的自信,甚至說是狂熱。
“這種藥,是我們通往長生的第一步。
喝下後,服用者的生命體征會迅速衰減至最低穀。
心跳、呼吸微弱到幾乎無法探測。
體溫驟降,所有表象都如同真正的死亡。
但請放心,他隻是進入了最深沉的假死狀態,並非真死!
隻要在二十四小時之內服下我提供的解藥,他就能完好無損地醒過來。”
張閣老繼續說道,語氣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篤定。
“陳先生,以你在京城經營多年的能量和人脈。
如果連一個‘死人’的屍體,在二十四小時內都要不出來……那你還是彆想著救你兒子了,乾脆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啪嗒!”
電話被對方果斷掛斷。
忙音在寂靜的書房裡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