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
花解語打斷她,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飾的譏諷和冰冷的警告。
女人的目光在她身上那件粉色睡袍上掃過。
就像看著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而不是一個人。
“就憑你現在穿著誰的衣服,住在誰的地盤上!
就憑你的小命握在誰的手心裡!
陳大小姐?你還不明白現實嗎?
你還真當自己是以前的陳家大小姐?
你要不要再把你吊起來,吊兩天?
好讓你冷靜一下。”
花解語的語氣森寒無比。
她上前一步,逼視著陳冰冰因憤怒和恐懼而漲紅的臉。
“你也可以選擇不跪,維持你那‘金貴’的膝蓋。
當然,後果……”
花解語意味深長地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我想彩怡姐剛才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不客氣’意味著什麼,你可以試試看。
說不定有……更‘有趣’的玩法?
這裡從來不缺讓人聽話的手段。”
陳冰冰被花解語眼中那赤裸裸的威脅話語刺得渾身一顫。
陳冰冰囂張的氣焰瞬間熄滅,臉色煞白。
她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嘴唇哆嗦著,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巨大的屈辱感和冰冷的恐懼感將她淹沒。
上官雲裳連忙拉住陳冰冰冰涼的手,用力捏了捏,示意她冷靜。
她低著頭,聲音帶著認命的卑微。
“花姐,我們……明白了。我們學規矩。”
花解語見目的達到,不再多言,冷冷地瞥了她們一眼。
“規矩就是這些,用心記牢。
什麼時候做對了,什麼時候才能好好活著。”
說完,她利落地轉身,離開了偏廳。
房間裡隻剩下姑嫂兩人,空氣死寂得可怕。
絕望和恥辱如同實質般壓在她們胸口。
“唉……”
上官雲裳長長地歎了口氣,眼神空洞地看著華麗的地毯。
“冰冰,認命吧。胳膊擰不過大腿。在這裡,我們……什麼都不是了。
聽話……至少能少受點罪。”
陳冰冰死死咬著下唇,直到嘗到一絲血腥味,才鬆開。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倔強地不肯落下。
這一刻,她突然想起枕下那瓶冰冷的藥水。
又想起花解語冰冷的警告和母親不知身在何處的慘狀。
最終,巨大的現實壓力碾碎了她最後的驕傲。
她艱難地點了點頭,聲音嘶啞:“……我知道了。”
兩人沉默地做了好一會兒心理建設,將那些刻骨的屈辱強行壓下去。
她們重新整理好睡袍,深吸一口氣,如同奔赴刑場般走回了客廳。
這一次,她們沒有再貿然走近。
在距離楊彩怡的躺椅還有四五步遠的地方,上官雲裳率先停下了腳步。
她拉著還有些遲疑的陳冰冰,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都帶著決絕的認命。
楊彩怡半眯著眼,冷冷的注視著她們。
兩個女人渾身顫抖著,慢慢跪了下去。
膝蓋觸碰到冰涼堅硬的大理石地麵,發出輕微的聲響。
她們挺直腰背,雙手交疊置於小腹前。
頭顱深深地低垂下去,露出了脆弱的後頸。
姿態卑微而馴服。
“奴婢雲裳冰冰),給彩怡姐請安。”
兩人的聲音不高,帶著一絲顫抖。
這聲音清晰地在安靜的客廳裡響起,每一個字都浸透了沉重的屈辱和臣服。
楊彩怡這才徹底睜開眼,慵懶的目光在她們跪伏的身影上停留了幾秒。
看到她們終於擺正的姿態,她眼中那絲冰冷的不悅終於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掌控一切的滿意之色。
她微微抬了抬下巴,輕笑開口:“嗯,這還差不多。起來吧。”
“謝彩怡姐。”
兩人低聲應答,這才相互攙扶著起身。
膝蓋的酸痛和身體的痛楚,讓她們站立時有些艱難。
接著,她們垂手恭敬地侍立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
好一會。
陳冰冰的目光在客廳裡快速掃視了一圈,依然沒有看到母親李蓉的身影。
巨大的擔憂壓過了恐懼。
她鼓起此生最大的勇氣,再次屈膝半跪下去。
這一次,她的動作熟練了不少。
聲音帶著哀求的哭腔:“彩怡姐……奴婢……奴婢的母親……她……她在哪裡?求您開恩,讓奴婢……去看看她……哪怕一眼也好……”
楊彩怡正端起咖啡輕啜一口。
聞言,她眼皮都沒抬,隻是用端著咖啡杯的手。
漫不經心地朝客廳另一端衛生間的方向指了指。
陳冰冰的心猛地一沉!
怪不得一直沒看到!
原來母親被關在那裡!
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竄上頭頂。
陳冰冰和上官雲裳交換了一個驚恐的眼神。
上官雲裳眼中也流露出深深的擔憂。
得到楊彩怡無聲的默許,陳冰冰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爬起來。
這一刻,她完全忘記了自己曾經的身份,也顧不上自己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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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踉蹌著衝向那扇緊閉的衛生間房門。
推開門的瞬間,陳冰冰隻感到一股寒意。
眼前的景象更是讓她如遭雷擊,目眥欲裂!
衛生間麵積不小,裝修奢華,但此刻卻成了最不堪的牢籠。
李蓉依舊全身赤裸,像一件被丟棄的垃圾,蜷縮在冰冷的瓷磚地麵上。
隻是這一次,她沒有再被高高吊起,而是被一根閃著寒光的粗壯金屬狗鏈,隨意地拴在了洗手台下堅固的水管上!
鏈子的長度僅夠她在馬桶和洗手台之間極其有限的範圍內活動。
李蓉的頭發濕漉漉地貼在慘白的頭皮和臉頰上。
她的身上縱橫交錯著一些紅色痕跡,像是鞭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