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城的傍晚,華燈初上,霓虹初綻。
醉仙樓這座古色古香卻又奢華內斂的酒樓,早已是燈火輝煌,門前車水馬龍。
作為寧城頂尖的宴飲之所,它向來是權貴雲集之地。
今日的天字號房,更是透著不同尋常的氣息。
酒樓鎏金的飛簷下,三個人影靜靜佇立,形成一道微妙的權力等差。
並肩站在最前沿的兩人,氣度不凡。左邊是省委書記公子譚文鬆,一身剪裁合體的深灰色西裝,襯得他身形挺拔。
他的臉上帶著世家子弟特有的從容與矜持,眼神卻銳利地掃視著車流方向。
右邊則是省委大秘齊修遠,同樣西裝革履,姿態卻更為恭謹內斂,嘴角掛著職業化的微笑,眼神深處卻透著精明的算計。
落後他們半步的,是譚文鬆的秘書孫有福,一個三十多歲的精乾男子。
他微微垂手而立,姿態謙卑,目光敏銳地留意著四周動靜,隨時準備應對任何突發狀況。
空氣裡彌漫著晚風微涼的氣息和酒樓傳出的隱約絲竹聲。
三人低聲交談著,目光卻始終聚焦在同一個方向——醉仙樓前的車道。
終於,一輛低調卻線條流暢的黑色高級轎車——紅旗轎車,緩緩駛來。
最終,它穩穩停在醉仙樓正門熠熠生輝的雨棚下。
幾乎同一時間,一輛帶著粗獷氣息的軍綠色吉普車——bj212,也敏捷地緊貼其後刹停。
吉普車駕駛座上的王維斌剛拉起手刹,甚至還沒來得及熄火,後排車門已被猛地推開!
胡長青那略顯顯瘦卻異常靈活的身影幾乎是彈射而出!
他腳步飛快,三步並作兩步,瞬間就搶到了黑色轎車後門旁!
這一幕,看得駕駛座上的王維斌目瞪口呆!
他甚至能感覺到胡長青帶起的那陣風!
這速度和眼力勁兒……
他心裡翻江倒海:我的天!胡所這身手……這覺悟……果然能當領導都不是蓋的!服了!
副駕的張勝也忍不住湊近王維斌,壓低了聲音。
“維斌,看到了吧?學著點!就胡哥這眼力和腿腳,這次回去,屁股挪窩是板上釘釘了!
到時候所長的位置,還不是你的囊中之物?”
張勝是胡長青的老搭檔,說話更隨意些,語氣裡滿是欽佩和一絲促狹。
王維斌臉上立刻堆起笑容,連連點頭,眼神熱切。
“張哥說得對!必須學!這本事,夠我學一輩子的!”
胡長青帶著微微喘息,努力平複因急速奔跑而有些紊亂的心跳。
當他半彎著腰恭敬地伸手去拉黑色轎車後車門時,車門已經從內部被推開。
一隻包裹在筆挺西褲裡的長腿率先邁出,鋥亮的黑色手工皮鞋踏在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麵上,發出沉穩的輕響。
緊接著,身著深棕色翻領皮夾克、內搭黑色高領羊絨衫的葉少風,從容地探身而出。
夕陽的餘暉落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映照出深邃的眼眸和一絲若有似無的淡然笑意。
葉少風甫一出現,如同磁石般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股由內而外散發的沉凝氣度,讓喧鬨的門口似乎都安靜了一瞬。
早已等候的譚文鬆和齊修遠立刻滿麵春風地大步迎上。
“葉少!久仰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當真是風采更勝傳聞!家父每每提起葉少,皆是讚不絕口,稱您為當世俊傑,國之棟梁!
今日一見,方知家父所言不虛,葉少之氣度,實在令人心折!”
譚文鬆笑容滿麵,主動伸出雙手。
男人的話語熱情洋溢,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既捧了葉少風,也捧了自家老爺子。
葉少風伸出手,與譚文鬆有力地一握。
男人臉上帶著真誠的笑意,聲音清朗。
“文鬆兄客氣了!你我雖初次見麵,但兩家淵源深厚,譚伯伯更是對我關愛有加,早已是通家之好。
今日一見,果真有‘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之感。
這就是所謂的一見如故吧?
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那些虛頭巴腦的客套,就免了吧?哈哈!”
他語氣輕鬆詼諧,瞬間拉近了距離。
“葉少此言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