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依琳回到三樓的房間,剛推開門,迎麵就撞上了雲舒幽怨的眼神。
“哎呀我的朱老師!”
雲舒幾乎是小跑著迎上來,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壓低聲音嗔怪道,“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葉少沒邀請你去樓上了嗎?
你要麼跟他上去,要麼……哪怕把他帶下來也好啊!”
她急得直跺腳,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朱依琳被她的熱情和直白弄得有些窘迫。
她輕輕掙開她的手,走到床邊坐下,語氣帶著一絲無奈:“雲老師,我……我有自己的想法。那樣不合適。”
她無法向雲舒解釋自己內心的那份堅持和淡淡的顧慮。
雲舒看著她溫吞水似的反應,隻覺得一陣無力。
偏偏沒辦法,她隻能乾瞪眼,心裡暗歎:真是個不開竅的傻姐姐!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朱依琳看著正在整理行李的雲舒,問道:“雲老師,你的戲份殺青了,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什麼時候離組?”
雲舒立刻放下手中的東西,轉過頭,臉上堆起“真誠”的笑容:“我當然不走啦!朱老師,您忘了?
我現在可是您的專屬小跟班!當然要跟在您身邊,端茶倒水,貼身伺候您拍完剩下的戲份呀!”
她拍著胸脯保證,眼神卻不由自主地瞟向天花板——那是頂層套房的方向。
看著雲舒那言不由衷的模樣,朱依琳心裡跟明鏡似的:這哪是伺候我,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守株待“葉”呢。
她心裡覺得有些好笑,卻也懶得點破,隻是淡淡地說:“隨你吧。”
話題很快又轉到彆處。
雲舒湊近朱依琳,一臉八卦地壓低聲音問:“朱老師,你跟葉少每天晚上去西湖邊散步……都做些什麼呀?不會……就真的隻是散步吧?跟我說說唄,也讓我學習一下?”
她促狹地眨眨眼,目光掃過朱依琳還帶著一絲紅暈的臉頰。
“還有啊,你剛才回來的時候,臉蛋紅撲撲的……是不是……嘿嘿?”
朱依琳的臉“唰”地一下又紅了,像熟透的蘋果。
她慌亂地站起身:“哎呀,雲老師!你……你問這些做什麼!明天還要拍戲呢,很關鍵的!早點睡吧!”
她幾乎是落荒而逃般衝向衛生間洗漱。
雲舒微微一笑,連忙跟上。
接下來,不管朱依琳願不願意,她充分發揮“小跟班”的職責,又是遞毛巾,又是擠牙膏。
朱依琳起初還很不適應,連連推拒,但在雲舒那“你不讓我伺候我就哭給你看”的堅持下,她竟也……慢慢習慣了這種被“服侍”的感覺,雖然渾身不自在。
洗漱完畢,朱依琳躺上床,很快便沉沉睡去。
今天的情感爆發戲確實耗儘了她的心力。
而另一張床上的雲舒,卻是愁眉緊鎖,輾轉反側,毫無睡意。
在她看來,朱依琳簡直是暴殄天物!守著葉少風這樣一座金礦,居然毫無爭寵意識?!
簡直是傻得冒泡!
男女之間剛確定關係正是蜜裡調油、穩固地位的關鍵時刻,怎麼能如此懈怠?
雖然葉少風昨晚說要“收拾”她,可這“收拾”遙遙無期啊!
每一天的等待對渴望上位的雲舒來說,都是難以忍受的煎熬!
她的眼珠在黑暗中骨碌碌地轉著,像兩顆不安分的黑葡萄。
突然,一道靈光閃過!
她猛地翻身坐起,眼睛亮得驚人!
既然朱依琳這個“正主”不上心,那她就……另辟蹊徑!
引入強援!
雲舒輕手輕腳地下床,然後走到了酒店的客廳,拿起座機電話,開始撥通了一個號碼……
第二天清晨。
葉少風乘坐劇組的專車,再次前往拍攝基地。
至於葉芊芊、楊彩怡等人,則興致勃勃地開啟了她們的杭城一日遊。
今天的拍攝任務很明確。
上午補拍了一些師徒四人在女兒國境內的過渡鏡頭。
下午,則迎來了整個女兒國單元的重頭戲,也是無數觀眾心中永恒的經典——長亭送彆。
拍攝地點選在了一處仿古的長亭外。
楊柳依依,芳草萋萋,離愁彆緒仿佛已融入這景致之中。
工作人員屏息凝神,鏡頭對準了長亭內的朱依琳。
她身著華服,卻掩不住那份即將離彆的淒楚。
她從侍女手中接過通關文牒,纖纖玉指微微顫抖著,遞向葉少風,那雙剪水雙瞳早已蓄滿了淚水。
如同清晨花瓣上搖搖欲墜的露珠,欲語還休,萬般不舍都凝在眼中。
“禦弟哥哥……”
一聲低喚,帶著無儘的哀婉,幾乎讓人心碎。
葉少風飾演的唐僧,垂眸接過文牒,宣了一聲佛號,但那撚動佛珠的手指卻泄露了內心的掙紮。
他翻身上了白馬。
“action!”
鏡頭緊緊追隨!
白馬緩緩前行,葉少風第一次勒住韁繩,回首望去——長亭下,那抹倩影在風中煢煢孑立,淚光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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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回首,距離拉遠。
女王的輪廓在視線中模糊,但那深情的凝望卻仿佛穿透了空間。
第三次回首!
白馬已行至遠處高地。
葉少風最後一次勒馬回望,目光複雜地投向那已化作一個小點的長亭方向,眼中是強行壓抑卻無法完全掩蓋的動容與掙紮。
最終,他猛地一咬牙,揚鞭策馬,絕塵而去!
那決絕的背影裡,是斬斷情絲的艱難,是佛門戒律的沉重,也有一絲難言的悵然。
鏡頭切換回朱依琳的臉上!
特寫!
淚水終於決堤,無聲地滑落。
她癡癡地望著那消失在煙塵中的背影,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