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聲清脆而響亮的耳光聲,突兀地在死寂的包廂裡炸響!
是於東升!
他竟然抬手,狠狠地、用儘全力地扇在了自己已經蒼白的臉上!
清脆的聲音在房間裡回蕩,顯得格外刺耳。
“葉少!我錯了!”
他嘶啞著嗓子喊道。
“啪!”
“葉少!我錯了!”
“啪!”
“葉少!我錯了!”
他左右開弓,毫不留情!
每一巴掌都用儘了全力,仿佛打的不是自己的臉,而是那該死的、不長眼的嘴巴!
清脆的響聲一聲接著一聲,如同密集的鼓點,敲打在每個人的心頭!
他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嘴角甚至滲出了絲絲血跡!
但他不敢停!
心中的恐懼已經壓倒了肉體的疼痛!
葉少風麵無表情,他甚至微微抬起了下巴,緩緩閉上了眼睛。
仿佛在欣賞一場與自己無關的、枯燥的表演。
那一聲聲清脆的耳光,如同背景音般在他耳邊回蕩。
挽著他手臂的於美蘭,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起來。
那不是害怕,而是一種混合著極度快意、宣泄和複仇般酣暢淋漓的激動!
她看著那個從小到大一直壓榨她、算計她、甚至想將她連人帶酒店一起吞掉的二哥。
二哥在她麵前總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但是今天才發現,原來這個男人可以如此的卑微。
於美蘭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快意。
而於東升此刻像條喪家之犬般,自扇耳光,卑微地乞求原諒……
一股難以言喻的熱流在她胸中激蕩!她緊緊咬著下唇,才抑製住幾乎要脫口而出的呐喊!
一旁的於美玲,同樣是心潮澎湃,震撼得無以複加!
她看著二哥那狼狽不堪、自虐求饒的模樣,看著葉少風那閉目養神、卻掌控一切的強大氣場……
一股從未有過的、複雜的情緒在她心中翻湧。
震撼、敬畏、一絲莫名的悸動……還有對妹妹選擇的徹底理解!
她的雙腿甚至有些發軟,看向葉少風的目光。
女人不知不覺間已帶上了一層朦朧的水光,在包廂明亮的燈光下,閃爍著奇異的光澤。
原來真的有男人這麼強大。
十幾個耳光之後,於美蘭看著二哥那腫得像豬頭、嘴角帶血的臉,心中那口積壓多年的惡氣終於出得差不多了。
一絲微弱的、屬於血緣的不忍悄然浮起。
她輕輕捏了捏葉少風的胳膊。
葉少風這才緩緩睜開眼。
男人目光平靜地落在幾乎脫力、還在機械扇著自己耳光的於東升身上。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語氣帶著一絲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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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東升兄吧?這是在乾什麼呢?表演什麼節目歡迎我嗎?嗯……這歡迎儀式,倒是……挺彆致的啊?”
他的語氣輕鬆,仿佛真的隻是在欣賞一場有趣的表演。
於東升的動作猛地僵住!
他如同瀕死的魚般大口喘息著,紅腫的眼睛裡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惶恐,聲音嘶啞破碎。
“葉少……饒命……我於東升有眼無珠……罪該萬死……求您……饒我這一次……”
他再次深深地彎下腰,頭幾乎要碰到膝蓋。
“東升兄,言重了。”
葉少風擺擺手,語氣恢複了平淡,仿佛剛才那雷霆萬鈞的威壓從未存在過。
“什麼饒不饒的,太誇張了。我跟美蘭姐一見如故,今日承她盛情,就是來吃頓便飯而已。”
他輕描淡寫地將剛才的衝突一筆帶過,仿佛那隻是微不足道的插曲。
“對對對!”
一旁的於美玲如夢初醒,連忙打起圓場,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葉少說得對!美蘭,快,招呼大家入座!菜都要涼了!”
她努力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自然些。
“美玲姐說得對,”葉少風看向於美玲,臉上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與剛才的冰冷判若兩人,“那……咱們坐下吃飯?”
這溫和的態度和看向自己的目光,讓於美玲心頭莫名一跳,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油然而生,臉頰也微微發燙。她連忙點頭:“是,是,葉少您請上座!”
於旭陽更是反應迅速,立刻讓開了自己原本坐的主位——那張位於上首、象征著主人地位的椅子,此刻在他眼中如同燒紅的烙鐵。“葉少,您請!”
葉少風微微頷首,當仁不讓地走了過去,姿態從容地在那張主位上坐定。他的動作自然而流暢,仿佛那個位置天生就該屬於他。
“姐,你坐葉少旁邊。”
於美蘭立刻安排,將於美玲引到葉少風左手邊的位置坐下。
然後她看向葉芊芊,臉上帶著真誠的感激和親近:“芊芊姐,來,我們坐這邊。”
她拉著葉芊芊的手,讓她坐在了葉少風的右手邊。
在駱駝的經曆,讓於美蘭深知葉芊芊在葉少風心中的分量和地位。
這位清冷的姐姐不僅實力強大,更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格局和心胸。
葉芊芊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於美蘭的親近。
眾人紛紛落座。
隻有於東升還像個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那裡。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著他剛才的屈辱。
這一刻,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二哥,”
於美蘭臉上綻放出前所未有的、燦爛如花的笑容,聲音清脆悅耳,“你還站著乾嘛?彆這麼客氣啊,快坐!菜馬上就上來了!”
“是……是……”
於東升如同聽到赦令,連忙點頭哈腰
。
他幾乎是挪著步子,小心翼翼地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坐了半個屁股,身體僵硬得像塊石頭。
他那張原本還算英俊的臉,此刻已腫得不成樣子,嘴角破裂,狼狽得如同喪家之犬。
“上菜!”
於美蘭揚聲吩咐,聲音裡透著輕快和一絲揚眉吐氣的暢快。
早已等候在外的服務員魚貫而入,一道道精心烹製的菜肴迅速擺滿了巨大的圓桌。
山珍海味,珍饈美味,規格之高,比之昨日的接風宴竟也毫不遜色,甚至猶有過之。
濃鬱的香氣瞬間彌漫開來。
“葉少,今天喝點什麼?還是白酒嗎?”
於美蘭側身詢問,聲音溫柔。
“嗯,還是茅台吧。”
葉少風隨意地說道。
“好。服務員,開兩瓶茅台飛天!再開兩瓶最好的紅酒!”
於美蘭吩咐道。
晶瑩剔透的高腳杯被斟滿,琥珀色的茅台酒液在燈光下蕩漾出誘人的光澤,深紅色的紅酒則如同凝固的寶石。
“來,葉少,大哥,二哥,姐,芊芊姐,我敬大家一杯!感謝大家賞光!”
於美蘭率先舉杯,笑容明媚,聲音清脆。
她的目光掃過於東升那張腫脹的臉時,眼底深處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快意。
杯盞交錯。
一場波譎雲詭的晚宴,在表麵的觥籌交錯、暗地的波濤洶湧中,正式開始了。
水晶燈的光芒灑下,照亮了每個人臉上迥異的神情,也照亮了桌上那瓶如同血液般殷紅的紅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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