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柏打量了一下牛隨之,說道:“你有過一段痛苦的單相思,直到現在你都難以釋懷,與其在這裡糾結煩惱,不如換個新環境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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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隨之愣怔住,半天說不出話來。
李如柏目光轉而投向沈浪,笑道:“《道德經》中有雲,曲則全,枉則直,窪則盈,敝則新,少則得,多則惑。你是私塾裡最瀟灑的學生,好運氣也會一直跟著你。”
沈浪自得一笑,易言神情淡漠的坐在他身邊,好像在聽,又好像沒聽進去。
李如柏對易言道:“有一樣很寶貴的東西,你得到了又失去了,你一定很遺憾也很後悔。”
易言反問道:“你覺得世間什麼東西最寶貴?”
李如柏不假思索地答道:“感情,可以是友情、親情或者愛情,人沒有了感情,活著還有意義嗎?”
易言看著眼前這個臉上帶著親切笑容的年輕人,神色慢慢嚴肅起來:“我認為是生命,連命都沒有了,還談什麼感情?”
在易言看來,沒有名利地位,也得不到想要的感情。
李如柏微微點頭:“你說的也對,緣督以為經,可以保身,可以餘生,可以養親,可以儘年。做個有點小善小惡的平常人,扔到人堆裡也找不到的那種,就能活得輕鬆,活得長久。”
牛隨之掃了他一眼,借機嘲諷道:“易言發奮苦讀,豈能甘願一輩子平庸,說不定哪一日還能成為彆人家的乘龍快婿。”
霍讀一直很安靜的坐在書架旁邊的椅子上,看著一本誌怪小說,眼神裡露出恍然之色,他無意中走進這家書肆,倒是有些收獲。
縣衙大牢內,有人一直扯著嗓子大喊冤枉,牢頭也是聽煩了,走到關押滕子昂的牢房門口,斜了他一眼,說道:“既然關進來了就彆指望再出去了,你就是在這裡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席汝楨是逃獄出去的,就算你小子有那個頭腦和膽量,你也逃不出去,我不妨告訴你,董縣令已經調來了自家的部曲,由他們親自看守縣衙大牢,你身上可是有好幾條人命,比席汝楨犯的事還大,謝家還會管你的死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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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子昂一臉委屈和無助:“我說了我沒殺唐苗,我要見陸兄,昨晚我們還在一起吃燒烤,稱兄道弟的,他怎麼能把我關進大牢,難道他對我和和氣氣都是假的?”
牢頭說話帶著濃濃的嘲諷:“你到現在還想著攀高枝,陸家小郎君能和你稱兄道弟?就連謝家郎君,他也未必瞧在眼裡,和你們這些學子不論尊卑,說說笑笑,你就當真了,傻不傻啊?人家可是吳郡名門子弟,即便是冤枉了你,你也隻能自認倒黴。”
“牢頭,在背地裡說這種話,是不是想找打啊?”
牢頭慌忙迎上去,堆笑道:“梁家小郎君怎麼親自來我們這裡了,牢裡氣味大,小郎君有事派人吩咐一聲就是。”
梁辯緩步走進來,從帶柵欄的小窗戶透進來的陽光中,看到許多飄舞的灰塵,他掃視四周,說道:“牢裡倒是人滿為患。”
牢頭瞪視著身邊的獄卒,催促道:“還愣在這裡乾什麼,趕快去給小郎君沏茶。”
梁辯擺手道:“不必了,牢飯不太好吃,幼儒兄特意派小廝過來給滕子昂送些飯菜,我剛才同董縣令說了會話,順便就來這裡看看他,牢頭,你先去忙吧。”
“是。”牢頭答應一聲就走開了。
滕子昂哀聲道:“梁兄,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梁辯很不耐煩地說道:“又不是明日就砍下你的腦袋,喊什麼喊?你不覺得累啊?在王家私塾裡到處惹是生非,現在還有臉喊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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