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烈也緩步走來,說道:“這條街上賣假貨的店鋪有很多,阮兄挑選東西時可要看仔細些。”
南宮考嗬嗬一笑:“千裡兄對筆墨紙硯頗為講究,那些人怎麼能騙得過他的眼睛?”
阮閎是阮瞻的族弟,一個北阮,一個南阮,阮籍和阮鹹叔侄同其他阮氏族人住在同一條街道上,住在道北大多富有,住在道南則比較貧寒。阮鹹和阮籍共居道南,合稱“南阮”。阮閎家住在道北,很是看不起阮瞻和阮孚兄弟倆。
南宮考與阮瞻很相熟,知道阮瞻喜歡收藏文房用具,每到一處都會逛一逛當地的古玩市場。
阮瞻的妻子潘氏病故後,他便續娶了高平仲長氏,其實是雨輕寫信請他過來一趟的,他也想來看望好友桓潛,便欣然答應了。
上個月東海王司馬越派鄧攸和阮瞻去洛陽給皇後送賀禮,阮瞻還去拜訪了平原王司馬乾,順便和崔意敘敘舊。
阮瞻此番沒有乘坐牛車,而是連日騎馬趕到這裡,他去菊下樓用飯,準備結賬時掌櫃卻說有人給他付過了,他剛才所買的東西,都是彆人給他付的錢,他心裡已經猜到了那個人是誰。
今日霍讀請熊括去菊下樓吃飯,打聽皮康的事情,正好看到阮瞻,就一路跟隨他來到這條街上,全程付賬的人卻是文澈。
霍讀在古玩市場上又碰上南宮考和皮既,就陪著他們一起轉了轉。
皮既此刻悄悄問道:“霍兄,你方才說的那個秋日露天音樂會到底是什麼樣的?”
“好像是薛茲薛融大伯)借六十大壽舉辦的一場賑災義演,就在城北一處空曠的地方搭建了一個舞台,估計音樂會也快要開始了。”
霍讀沒看過音樂會,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是薛家和嵇家聯合舉辦的一場慈善音樂會,薛家命仆人給城中各個大戶人家、沿街酒肆、食肆和客棧的客人發音樂會宣傳單,嵇家前兩日就派人去布置演出現場,並提供了琴譜和樂人。
南宮考笑道:“這音樂會聽著很有意思,千裡兄也和我們一起去看吧。”
在城北富春街搭建出一個橢圓形舞台,正麵牆上堆砌著有立體浮雕花的彩色琉璃,通過鏡麵反射現場觀眾的畫麵,從而產生一種獨特的迷幻效果。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舞台前延伸出一條長長的跑道,上麵鋪滿花瓣,台下坐滿了觀眾,熱場歌曲是《世界上唯一的花》,隨著動聽旋律的響起,五位容貌俊美的鮮卑男子出現在舞台中央,他們都身穿月白色長袍,仙氣飄飄,開始深情演唱。
“一起種世界上這唯一的花,我們全部都是唯一,在街角花店可以看見花的笑臉,有微笑有鮮豔亮麗的臉,每個人心中懷抱的是不同意念,每一朵花都是獨特的明顯。
世界上的人美麗都是洋洋灑灑,都可以美得讓你無比驚訝,隻要是花一定會有豔麗文雅,沒有誰的色彩會是匱乏.........”
薛融去過洛陽的怡園,在怡園舉辦的演唱會上聽過這首歌,便把這首歌當做今日音樂會的開場曲,同時他也想把這首歌送給某個人。
音樂會共設有二十桌貴賓席,陸玩、夏侯殊和武遼同坐在一處,互相交流著什麼。雨輕姍姍趕來,一眼就望見阮瞻,笑著朝他招了招手。
有一家青梅酒肆離演出場地最近,一樓大堂很是寂靜,在這裡飲酒的年輕士子們都紛紛跑去看音樂會了,二樓上隻有兩位衣著華麗、氣質不俗的客人,他們臨窗而坐,聊著外麵的音樂會。
在小二離開後,一襲煙紫色錦袍的少年便露出小女兒的嬌憨可愛之態,莞爾笑道:“玄音哥哥,阮瞻也來了,要不要請他當眾撫奏一曲?”
薛融刮了一下她的小瓊鼻,輕笑道:“這場音樂會,因你而奏,你不去那裡聽曲子,卻跑來我這裡,這音樂會豈不是白開了?”
“音樂會什麼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女扮男裝的素雅少女垂下了眼簾,輕輕轉動著腕上的羊脂白玉蓮蓬蓮花手鐲,又笑道:“阮瞻不是經常給人彈琴的,現在有譙縣這麼多士族子弟當他的觀眾,他這個不請自來的客人還嫌場麵不夠大嗎?”
薛融淡淡說道:“阮閎淺薄無知,喜歡到處炫耀自己的才華,結果給自己帶來災禍,他若是還活著,說不定會當眾撫奏一曲,不過阮瞻為人低調沉穩,他趕來這裡的確讓我感到意外。”
喜歡晉中鏡請大家收藏:()晉中鏡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